在她行动前,叶晴湖已然一抄手将两张纸都抢了过来,黑着脸道:“你若敢找别人,看我打断你的腿!”
“牲口也是一条命!”阮小幺心头一怒,又泄了气,软了下来,“与你而言只是举手之劳,何乐而不为?”
半刻以后。
那如获珍宝的模样让阮小幺大大放松了下来,咧开笑看着他。
叶晴湖蓦地间打断她的话,“是谁教你这些东西的?”
她一眼看中了那团乳红色的小奶狗,摸来摸去,爱不释手,只是瞧着小东西蔫巴巴的,一毫儿活泼劲儿都没有,嘴角处还沾着发黑的汁液,闭着眼轻声哭泣。
叶晴湖反望了她一眼,嗤了一声:“牲口罢了,收收你的慈悲心。”
她在门口胡思乱想,一双眼直盯着叶晴湖**。叶神医顿了顿脚步,回过甚来,俄然问她,“这是何物?”
叶晴湖身为大宣人,对本朝礼法却不屑一顾,宣朝的女子都养在深闺,出阁前修德言容功,出阁后掌相夫教子,没哪个想着出人头地、心胸弘愿的。但是叶晴湖不这么想,他把那些个妇人女子看作了只会吵喧华闹的蛀虫。
又一想,难不成是他畴前见过?那岂不是意味着在她之前,已经有人穿过来了!?
耶――
方才一向呆在一边的小狗儿俄然又收回了几声哭泣,调子凄厉了起来,阮小幺转头看去,见它现在满身都在狠恶颤抖,一声比一声短促,一汪乌黑的眼瞳都有了些水光,大大地睁着,看向虚空,没了神采。她惊叫道:“如何回事!”
这算是同意了。她漾开一抹笑,连眼中都垂垂溢出了一些耀人的细碎明光,带着些奸计得逞的对劲实足,顷刻间亮了一张清秀婉然的面庞。
他抄起了桌边放着的那半张纸,上头画着几道弯弯绕绕,看不明白。
她笑吟吟转过身去,“神医另有何叮咛?”
公然是拿来试药的。
紧接着叶晴湖便开口了,“你一个十来岁的女人家,怎会想出如此精美庞大的器具,莫不是师从何人?”
阮小幺在门口闲闲看着他。
阮小幺将那两张残片拼到一处,半趴跪在椅上,倚着桌边,指指导点,“这叫输液瓶,用空心针管刺动手臂或大腿的静脉,再将需求的液体输入进人体,如许比喝下去见效快很多,不过,你可别在里头灌中药……”
叶晴湖道:“存亡有命,各安天意。”
刚摒挡完这处的活计,忽瞧见院外胡生仓促而入,叫道:“大夫!有要紧病人!”
那毛茸茸的小白团耷拉着两只绒球似的耳朵,摸上去另有些微微颤栗,偶尔展开圆溜溜的黑眼睛瞧一瞧两人,清澈如三春的湖水。阮小幺叹了口气,道:“何必难堪这小东西,你不是神医么,莫非还治不好?”
阮小幺毫不沉沦,向着外头回廊便去,只是放慢了步子,看天看地看雪景。
阮小幺不满,“这东西连只狗都换不来!?”
阮小幺怜意大起,向叶晴湖道:“我把这东西的用处奉告你,你将这小狗儿送了我吧!”
他对着那两张纸片一动不动,仿佛目光呆怔在了上头,心头翻如泉涌。一手斜斜撑在桌边,沉默了很久。
“你要玩闹,我另给你找一只,”叶晴湖道:“这只体内已经有了藜芦与天南星的药性,我试了数日才得了这么一只,恕不相送。”
阮小幺一怔,对上他咄咄逼人的目光,不安闲地抚动手腕,“没,我本身揣摩出来的……”
大夏季的,他只穿了件薄弱的月红色长衫,袖子被粗粗卷起,暴露了筋骨清楚的小臂。叶晴湖此人,瞧着白面墨客一个,没成想一双胳膊也是遒劲刚健,笼着薄薄的贲发的肌肉,来回走动间,微微牵动。想来褪了衣衫,那副身子必然也是俊美有力,说不定还会有六块肌八块肌甚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