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慢慢道:“我都见过一次。那回正巧见着一人在屋中翻来翻去的,只是瞧不大逼真,仿佛是在我那头。当时只觉得是你,便没留意。厥后总感觉有些不对……现在还狐疑呢,莫非真是你……”
阮小幺跪伏在书房中,四周鸦雀无声,针落可闻,连氛围都仿佛被固结了起来,染上了一层冰寒。纵使屋中炭盆燃得正旺,也让人感觉身上卷上了一层寒意。座中兰莫神采如常,双瞳墨似点漆,沉沉如深潭,侧妃面庞紧绷,虽秀美脱俗,却说不出的阴沉冷肃。余下大家皆垂手而立,不发一言。
阮小幺最怕他们一声不吭将本身拖下去杖责,此时得了辩论的机遇,天然要抓紧统统机遇洗冤,“奴婢近些日子都在偏院当值,并不常回自个儿那屋。是以,一则如有人在奴婢的衣奁中放些东西,天然轻易;二则若奴婢真偷了东西,为何不藏到偏院,而要藏在轻易被人发明的衣奁?”
她刚想说话,眼角瞥见背面的玉菱微不成察地对着她摇了点头,只得又将话咽回肚里,跪在冰冷的地上,一动不动。
兰莫点了点头,终究向阮小幺道:“你另有甚话可说?”
“你想问甚么,这便说吧。”兰莫看着阮小幺。
一句话惊起了座上世人,只要兰莫还是神采清冷,而眼中却浮起了一丝兴味。
她来时便身形微颤,眼不敢乱瞟,跪在阮小幺身边,看向她时却蓦地射出了一道忿怨的视野,只认定她是害了自个儿的祸首祸首。阮小幺碰上她的目光,只淡淡看了一眼,便又转过甚去,听候叮咛。
小曲儿被她呛了一口,面色发黑,一时说不出话来。
果然,半晌以后,纳仁海珠便出去通报,“叶大夫已传信过来,那镯子是个妇人给的。”
阮小幺沉默了半晌,伏下身,“奴婢已知。”
顷刻间,阮小幺瞧见侧妃的面色仿佛有些微变,但是很快便粉饰了畴昔,冷声道:“可真是无巧不成书,偷得的玉菱的金饰,送的也是玉菱的金饰!”
侧妃道:“起来回话吧,不必惊骇。”
小曲儿见礼时那声儿都有些不稳。
阮小幺不再盯着她,转而向兰莫道:“昨日那珐琅镯子纯属偶合,被人瞧见了,认了出来,正巧借题阐扬,又摸出了几样玉菱姐姐的小玩意儿塞到奴婢屋中。是以,奴婢想,那犯事之人想必未经沉思熟虑,也不是蓄谋已久,而是情急之下做出此事――”
她的目光清澈却冰冷,盯在小曲儿的眼中,仿佛透过皮肉看破了她的心,没有打动她,却将她惹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