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早就晓得。云山少主云起此次前来,必然是做了万全之策。何况云山本就财大气粗,几十万兵马本来就不在话下。
“呵呵……羊乳羹?”风倾发笑出声,大战当前,是驳诘断之时,他还记得阿谁女人平素最爱的吃食。他到底是中了那人的情毒,没法自拔了!可即便他如此深爱她,他却还是能够枉顾她的存亡!
风倾烦恼地将杯盏投掷到皇辇以外,精美的杯盏瞬息间碎了一地,上好的羊脂玉碎片泛着晶莹剔透的光芒。除了被风倾大怒之下一掌拍到泥土中的那座正在打转着的金黄色金樽,暗夜又一次规复了沉寂。风倾微微叹了口气,怠倦的合上双目。
……
“你先下去吧!”北域新王风倾摆了摆手,从未有过的迷乱现在涌上心头。
暗夜仿佛黑得没有绝顶,北域新王风倾豪华的金袍在夜风中掀起狂暴的嘶吼声。
“王上?”影从跪身在地,以膝代足,跪地要求道:“王上!我们北域大好江山……切不成因为一个女子而毁!”
或许并非,无能之辈如许的字眼本身对于云山少主云起而言本身就是一种欺侮!
又是一阵碎瓷清脆的落地之音,风倾烦恼的饮下烈酒……纯美的烈酒刺痛着那张温润如玉的俊颜,冲刷着那看似波澜不惊的王者气度下的焦灼不甘!
一盏接着一盏……
“部属轻敌,还望王上恕罪!只是不管如何我们此行大战难以制止……”影从蹙眉横剑,豪气勃勃之间满目杀气!
“你先下去吧!”风倾安闲的转过身,走向王辇,撩开帘幕,顿了顿弥补道:“奉告影雀,王命不改!”
寂静以后,一声感喟!
一颗流星划过乌黑的暗夜,一抹流光溢彩转眼即逝。沉默很久的风倾紧攥腰间的胡蝶玉坠,惨淡发笑:“为何你如此狠心,以你的一面欢颜,判处本王毕生孤寂?”
看着远处冉子晚垂垂恍惚的身影,风倾紧攥着拳头微微颤抖,笔挺伟岸的身躯尽是刚强……他爱了她!人生至此……他的心底再装不下任何人,而这份沉重无果的爱情,将他打入情一爱的樊笼,心甘甘心画地为牢……必定孤寂平生!
而现在,无言当中的决定,放弃毕生所爱的无法,放下十年之期的等待,承认……他与她的赌约毕竟是他输得万劫不复……
玉盏晶莹剔透,上好的羊脂玉泛着凝红色的光彩。明显是一杯烈酒,看上去却像是一杯温热的羊乳羹!
风倾常常在想,他就像是一个赌徒……他明知冉子晚身中软骨散没有半分自保之力。却还是纵了她一人跑到阵前去送命!他实在是在赌……在赌躲在暗处的云起会再次脱手救她!
可万一……他赌输了呢?如果北域暗隐情-报有误,如果……云起没来凤凰郡……风倾不敢持续想下去,这是他平生第一次感觉有甚么正在离开掌控!
见风倾不为所动,影从有些焦急:“王上,看现在的情势,对我方非常倒霉。如果云山互助天朝,我北域怕是没顶之灾!雄师已起,还请王上示下!”
……
跟着金黄色的帘幕垂落,北域新王风倾已经回到王辇当中。王命不改这几个字所承载的杀伐定夺看上去就是这般随便的从他的口中说出,仿佛数十万军的存亡无足轻重,更或者千百万臣民的鲜血不值一提……可只要他晓得,身为王者他还没有刁悍到枉顾百姓!或者说……他还是太在乎这个天下,在乎到他觉得只要他能够主宰这乱世纷争的沉浮,能够护佑天下百姓的福祉!
风倾何尝不知,北域雄师已经开赴,士气大振之时,不成后退!退之一步,谬之千里!他也深知云山少主云起也不是一个无能之辈,他既然派亲信星云斩的宗主星斩呈现在此地,那必定也是做了最万全的筹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