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人本就不习水性,充其量也就是会几下狗刨而下,在江流的冲刷之下到了这里。
在梭子舟的前面,上百条大大小小的竹排、木筏正在改换队形,从一条横线逐步变成了一条纵线,仿佛一个庞大的箭头,所指的方向恰是清军水寨。
驻守在水寨中的清军,不管是新近归附的汉军还是数量希少的八旗战兵,都已经乱了。
砸碎了尽是生漆的木桶,从怀里摸出火媒子扑灭了。
是船。
这一夜,隋皇洲一带的江面上喊杀之声惊天动地,火光扯地连天。
颠末前期的长久接战以后,在苏老三的指引之下,二十多条木筏打了一个横,略微往南靠了靠,绕过隋皇洲以后径直向东而去……
大明水军利用的是那种很大的官船,大旗军却用了数量庞大的木筏,仿佛漂流在江面上的蚁群普通。
有些个战船见势不妙,在第一时候挑选了跑路,免得被大旗军给一锅端了。
耳边“嗖嗖”响个不断,已不知有多少箭矢擦身而过。夙来怯懦如鼠的苏老三却浑然不觉,只是冒死的把船速加持到了极限,眼看着水寨的“明栅”越来越近,最后奋力一撑,翻身跳入滚滚长江……
到了拂晓时分,战役已根基结束,除了有三十几艘船只趁乱逃离以外,其他统统的船只悉数被毁,另有七十多艘直接成为了大旗军的战利品。
当大旗军的兵士还是利用凿船、放火的传统粉碎手腕之时,苏老三则采取了更直接也更具毁灭力的粉碎体例:抽轴。
奇袭望海楼,不过是一幕暖场的折子戏,真正的大戏是要摧毁隋皇洲前面的清军水寨,干掉清军那几百艘战船。
狼籍之际,苏老三不住的大喊着:“莫管我,先去杀鞑子,杀鞑子呐……”
“此一战,义士之功毫不成没。”
“没啥好谢的,”苏老三说道:“这辈子夙来怯懦本分,树叶落下来都怕砸了脑袋。实在是鞑子欺负人欺负的太狠了。俺如果再做缩头乌龟,就是死了也无颜面见地府之下的先人。有了本日的功绩,今后我死了也能够理直气壮的进祖坟见祖宗了,总算是没有丢了先人的脸面,我苏老三也算是当了一回硬气的男人……”
只要砸开舵台,抽出舵轴,然后用坚固如铁的舵轴用力一撬,这艘船就完整落空了转向的服从,没有十天半个月的工夫底子就修不好。
如苏老三这类在水面上讨糊口的人,最是保重船只。但是这一次,他却成为最大的粉碎者。
在安好而又略显沉闷的夜色中,带着大火的划子已经成了导航的引船。
苏老三就是属鸭子的,一身水底工夫已到了“炉火纯青”的境地,就算是在水里泡三天三夜也淹不死他。现在的苏老三最但愿的就是大旗军的将军从速冲出来杀敌,而不是把贵重的时候华侈在捞本身出水这类小事情上。
吼怒声中,一桨下去,顿时把阿谁光秃秃的脑袋拍的稀烂。
生漆固然能够防水,但却最是易燃,遇火以后的确不成清算,呼的一下子就烧的熊熊烈烈,梭子舟的尾部顿时起了一蓬大火。
还不等苏老三想明白,那艘庞大的双层排就已冲了过来。
“我晓得鞑子的船在哪儿,都在隋皇洲后边,我带你们去……”
常日里,苏老三把这艘划子看作是本身的第二生命,最重视保养保护,要不然也不能使几十年之久。稍有磕碰就会给划子上一遍生漆,免得船板变形。
船尾的大火烧的越来越烈,就仿佛是一条照亮了夜空的流星,拖着长长的尾迹朝着隋皇洲前面冲了畴昔。
不是大明官军。
“轰”
早有木筏子开了过来,将落水的世人捞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