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墨客点头。
殷复声身子一歪,耍赖地笑了笑。随后看看乌黑的窗外,小声道:“娘,您还是从速归去睡吧。要不然,二婶儿又要多心,我是不是给您私房钱了。”
老墨客脸皮薄,哪听得了如许的调侃和斥责。当即指着殷复声,恼羞道:“你,你……,该死落榜!你入不得朝堂,真是我等幸甚,大明幸甚。”
闹了半天,当代也兴逼婚的。殷复声笑道:“娘,您就对儿子这么没信心呀?放心吧,儿子将来必然给您找个又贤惠又聪明,还孝敬的媳妇儿。”
老墨客忿忿然不语。
殷复声将全数卖番属所得,赠送穷户,这无疑是给这些常日从未曾刻苦的门生,上了一堂活泼的品德课。
“甚么还早啊?你这一过年,都已经十七了。有的人到你这年龄,都已经当爹了。再说,你和中儿不一样。你二婶儿心高,她总想着要等中儿先立业,然后找一户好人家。娘不一样,娘不求你攀附人家,只盼你能找个贤惠,识大抵的媳妇儿,就心对劲足咯。”
殷复声正要起家,被随后而来的杨氏拦住,且挨着床边儿,也坐了下来。
(未完待续)
闻言,老墨客胡子差点儿没气得撅起来,“你,你……,我才没上你们的当。我本日只来与你们讲理罢了。”
“娘,我待嫣儿就像亲mm,可没那心机。娘,您就别胡思乱想了。”
殷复声回屋后,正要熄灯睡觉,母亲杨氏俄然排闼出去了。
“好人哪!”
次日,殷复声和他的门生们持续在三立书院门前做善事。方大洪,傅鼎臣另有其他几个门生,还主动带来些赋税。就连李嫣儿也代表夫子,带来一些。
老墨客一听,指了一圈儿三立书院的门生,“我还没说你们,放着正统不学,恰幸亏这三立祠,学些个不三不四的东西。现在,拿骗来的钱发点儿赋税,就觉得是善人了?真是不知所谓,不务正业。”
“娘,您放心吧。儿子留着呢。再说,大哥还没结婚,我就更是早着呢。”
殷复声悄悄点头,真有种不想与之多言的感受。不收商税,不收矿税,国库空虚,帑银有限,又要发军饷,又要养宗藩,还要布施各种灾,谁要当了这时候的天子,不愁闷才怪。
李嫣儿一撅嘴,“你等?你和谁呀?这儿仿佛就你一个呢。”
“娘,您有甚么事儿吗?”
杨氏踌躇道:“也没啥,就是……”
这时,后边儿等候着的流民中,一个拄着拐,身穿补丁旧袄的白叟,颤颤巍巍地走上前,说道:“唉!这世道,又是兵戈,又是灾荒,我们这些贫民,那里等的上朝廷的布施呀?能减免赋税,就已经谢天谢地了。人家举人老爷卖的是自家的番薯,又不是偷来抢来的,算甚么骗呀。也就卖的贵点儿,有人买,那也是愿打愿挨的事儿。人家用本身的银子救济我们这些人,那就是大大的好人。大伙儿说是不是?”
“复声,娘想和你说几句话。”杨氏进门往里走,说道。
很多传统冬烘,反倒以为三立书院的门生这是不务正业,哗众取宠。
“娘就是想说啊,实在,你奶奶和你二婶儿说的也不无事理。咱家不是敷裕人家,留点银子傍身总没坏处。娘还盼着你能早点儿结婚呢。”
殷复声笑道:“讲理?若依您之见,贫民无粮度日,就是合情公道的?”
恰好这些冬烘,整日异想天开,不实在际,真觉得天子是下金蛋的母鸡,取之不尽,用之不竭的。
“对对……!”老头儿一呼百应,身后的贫民纷繁呼喊。
方大洪道:“闻声了吧,您老既舍不得出钱,又没甚么本领着力,就好好回家读《论语》去。何必来这儿找不安闲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