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天启帝一怔,侧目看魏忠贤。魏忠贤嘲笑着道:“陛下,没想到这朝鲜军人竟然如此傲慢。他不会是见过宫里的侍卫吧?”
他一上场表态,差点儿嗨翻黄毛怪。这家伙,从入大明以来,一向摆着一副不成一世的德行,现在见到殷复声,竟笑得他直掉眼泪。
叶向高,孙慎行等人这气,狠狠瞪了一眼史继楷。
殷复声听了翻译以后,非常附和地点点头,随即回身,来到第一座兵器架前。从第一杆长枪摸到最后一柄刀,一个也没选上。
鸿胪寺卿同步翻译,殷复声撇撇嘴,不屑道:“不忙,比武着甚么急?废料兄,你就如此焦急被我揍吗?”
“他说甚么?”见鸿胪寺卿说的支支吾吾,天启天子问道。
墨客用剑,有点儿事理。
狂笑之余,抬手指着殷复声,还不忘他那句最熟谙的话,“废料!哈哈……”
这……,让墨客比武,是戏耍君王,不让墨客比武,是欺君之罪。
“是。”魏忠贤马上暗传旨意给身边儿的小寺人。
朴志龙也不跟殷复声打嘴炮了,直接回身,从兵器架上,抽出双刀,挥动两下横在胸前,一表态,“少废话!挑你的兵器吧!”
“我稀松?!”听了翻译后,朴志龙甚怒,当即喝道:“随你使何兵器,也抵不过我!”
孙慎行灵机一动,借口道:“禀陛下,虽有四人入宫,可这比武挨次倒是由强到弱。前面三位军人皆败下阵来,臣觉得,这最后一名,就不必……”
这小子一看就是个光会打嘴炮的,怕是一件兵器都不会使。
“大人照实译讲便是。”殷复声淡然道。
孙慎行支支吾吾地边想边说,总算找到个来由。不过话未说完,史继楷上前道:“陛下,六合万物,自有生克。盘石虽坚,柔水穿之,蝼蚁虽小,可撼大树。这最后一名,虽说武力不及前三位,却也一定必然会败。”
经历一番波折,殷复声终究被带上擂台。
“吾学艺贵精不贵多,平生只练一种器。不似废料你,样样精通,样样稀松啊。”
“啊?!那,他万一认出罗世成……”小天子一惊,仓猝道:“快快,叫他先别下台。”
殷复声这番话引得中间儿的明朝官员一顿暗笑。
六部中知情的官员,一个个诚惶诚恐,面面相觑。最后,低头不语,并偷偷看着首辅叶向高。
“呃……,陛下,大明江山,人才辈出,深藏不露者亦不在少数。这小我,难说啊。”
“大胆!与何人比武,是他说了算的吗?!”中间的叶向高怒道:“侍卫是甚么人?那是庇护天子的人,如何能随随便便与他这番邦武夫比武?”
天子诸臣一见,松了口气。
令罗世成换装登台的密旨方才暗传下去,鸿胪寺卿急仓促赶来,上奏,“陛下,朝鲜军人奏请,说他……”
朴志龙见敌手终究选好了兵器,将满身肌肉一绷,胸口憋口气,做好备战筹办。
一会儿输了,看你如何办?!
鸿胪寺卿昂首看看,略显游移。
“既然废料兄如此说,那鄙人就不客气了。”说罢,冲擂台下的军人道:“速速请出我的神兵利器!”
台下的叶向高却更加的犯愁,心说:这小子光打嘴炮能行吗?现在骂人骂的过瘾,一会儿看你让人打下擂台,还如何逞强?
多少人都打不过人家,一个墨客如何能够?老夫真是鬼迷了心窍。
“他说,他要与陛下身边最短长的侍卫一比高低。”
剑,器之君子也。
叶向高这个时候甭提多悔怨听了史继楷的话,留下殷复声了。
殷复声摸完第一架兵器,摇点头,又看第二架,还是重新摸到尾,终究,在最后的长剑面前停下脚步,将长剑抽出,横握在手,几次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