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一名许帐房眼看两人越说越僵,不由谨慎地劝许梁道:“三少爷,您还是先去问过大夫人再来吧。”
“真是岂有此理!”许梁大怒,一脚将路边一盆兰花踢翻在地。
“唔,哦。”杨帐房前提反射般地又紧了紧捂脸的手,跌跌撞撞地回到桌前,盘点了九十六两四钱银子,用布包着,放在桌面上往许梁面前一推,“银子都在这了,你,你拿好!”说完又捂着脸缩到桌后边,两手不断地揉啊揉。
铁头传闻许梁不要他的老婆本,顿时放下心来,想了想说道:“我晓得江少爷,青少爷和茹蜜斯每月都会去帐房领一些银子的,想来少爷你也应当是有的。”
那许帐房目睹两人一副顿时就要干起来的架式,悄悄地移到门边,一溜烟儿跑了出去。
许梁听得大喜,回想了会硬是没想起来本来的许梁把银子放哪了,不由问道:“那阿铁,你知不晓得本少爷之前领的月银子放哪了,本少爷如何想不起来了呢。”
杨林皮笑肉不笑地说道:“方才老夫带人在内院巡查,听得有人在这里吵囔,就赶紧赶了过来,本来是三少爷在这啊,哈哈。”他转眼瞥见铁头,立马摆起脸来,喝问道:“铁头,你是外院仆人,未得传唤不能随便收支内院的端方你不晓得吗?还呆在这里做甚么?还不从速去外院干活!谨慎老夫扣你月钱!”
许梁顿住脚,只见内院管事杨林带着六名内院仆人,进了院门,仆人们分两边站定,许家大院的大夫人沉着一张冷若冰霜的脸走了出去,身后跟着半老徐娘杨莲花和阿谁趁着许梁与杨帐房辩论时悄悄溜走的许帐房。
许梁见了,哭笑不得,忙宽解道:“本少爷如何会那么没品,要你一个下人的银子,我是想问你,既然下人都有月银,那我堂堂许家三少爷,是不是也有月银啊甚么的?”
许梁不耐烦地说道:“哪有这么费事的,本少爷用点许家的钱,还要批条?这是哪门子的端方,敢紧的,给本少爷算清楚了支取给我。”
许梁起家沉声道:“如果本少爷今儿个非取不成呢?”
许梁绝望地摇了点头,学着大夫人的调子说道:“许家的钱也不是风刮来的,树上掉下来的,那也是一文一两大师伙辛苦挣下来的。”走了两步,又捏着调子说:“大娘我恨不得一文钱啊,掰成两半花!”随即大大地翻了个白眼。
铁头吃吃隧道:“阿谁,少爷,你仿佛向来都没在帐房领过月银……”
杨帐房见一贯软绵绵的长房三少爷这回俄然变得这般硬气,一时也有些踌躇,不过一想到大夫人对这位爷一贯的不待见,再想起大夫人本姓也姓杨,论起辈分来还算是本身的姑姑,当下也就很硬气地回道:“那三少爷就是用心让小的难堪了!”
许梁早就推测是这么个成果,当下也不恼,自顾自捡了张椅子坐了下来,端起桌上的茶水对着茶壶嘴儿喝了一口,才对两位帐房先生说道:“本少爷也晓得因为之前的忽视,一向就没能定时支付月银,乃至于多年以来帐房都没有本少爷的支付记录。”他非常漂亮地一摆手,接着说道:“不过没干系,本少爷明天想起来了,恰好一次性把之前没领的月份一块支付了,至于每月的数量嘛,我看就按我四妹许茹的数量支付就好了。杨先生,许先生,你们帮我算算,我统共该领多少才合适啊?”
许梁骂了一阵,两手的酸麻感已经消逝了,这才瞪着杨帐房骂道:“混帐东西,还不快给本少爷取银子,大耳光子没挨够是不是?”
“谁在内院鼓噪?”一声望严的喝问响起,随后一阵细碎的脚步声响,只见一黄色长衫的马脸中年人带着两名小厮急步走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