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这不是差未几一个月了么,”郑三声音不大,“当初不是说好,一个月后我们就分开县城,往东边去找你爹娘嘛。”
“爹,娘,这是我刚领的粮食。”郑二强忍着镇静说道,用手拍了拍粮袋。
“店主同意了,就给我打个动手甚么的,他们想要出工快,我一小我还真有点做不到。”郑三答复。
“啊?!多谢多谢,老三,这回真多亏你了。”郑二倒是至心实意地感激。
“哎,那是那是,”郑二又谨慎翼翼地问,“那...那这人为如何算呢?”
“再说我们现在早晨都看得见了,急着赶路的话,就迟早多走点。”
刚想开口大喊,看看摆布暮气沉沉的窝棚,忙放下身上的粮袋,用手拎着,轻手重脚地进了自家窝棚。
“那这人为如何算?”志文娘忙问。
“嗯,高粱面,还不错,就是有点陈了。”老太太用手捻起一小撮,细细地看了看,又放到鼻子边闻了下。
“七十斤呢,很多吧。”郑二边说边解开粮袋。
“好甚么好?这一大师子人,进城费要好几十文呢。”老太太肉痛地说。
“那...他领了多少?”郑四放下碗筷问道。
“都折分解杂面,至于多少,到时候看我们的活计有多少,做的好不好。”郑三还是留了个心眼,没说太细,怕这差异太大了让人又生出些心机。
志文对补助点粮食倒不放在心上,不说郑三现在挣得很多,他本身的粮食堆着都吃不完呢。
“找份工?”志文眉毛一挑,“爹,你另有这本领?”
“啊,有多少?”老太太连碗都没放下,冲到郑二面前。
“可...可你这活儿我不会啊,老三。”郑二又难堪起来了。
“歇着吧,明天一大早得出工呢。”郑三躺下了。
至于自掏腰包补助他们一家,临时也不让他们晓得,以免被人当作冤大头。
“老三在木头活上,那是大匠,全县城就数他最短长,”郑二不吝嘉奖,“那些老爷们的管家,都是求着他去的。”郑二嘿嘿地笑着。
“再迟误几天吧,”郑三回到家,边吃晚餐边说。
“唉,大伯让老二和小妹来找我,他们现在过得艰巨啊。”郑三唏嘘着。
“咋,你变卦了?”志文娘很诧异,要说郑三此人,一旦拿定主张,很少变的。
蝗灾前郑三佳耦夜里就能模恍惚糊地看东西了,蝗灾时捉了很多蝗虫,前面一个月每天拿虫当菜吃,这蝗虫看着瘆人,可营养实在不差,到现在他俩的夜盲症已经完整好了。
实在一家人都没明白,郑三这冷不丁冒出的话是甚么意义。
“哦,这个好,这个好。”老头顾不上方才被郑二打断话升起的肝火,连连说道。
志文内心格登一下,这是有事儿啊。
“你妇道人家,懂个甚么,”老头呵叱道,“这在城里,乞食都比在城外轻易,这钱,该花就花。”老头还算明白事理。
“好了好了,这十天挣了七十斤粮,挺好,”老头出来作总结性发言了,“我们呢,也要记取老三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