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思乱想了好长时候，刚有点睡意，尿又急了。
“慢来慢来，我已决定闭馆了。”王学究仓猝摇摇手，“村里情愿开蒙的娃娃，连上你家的，也才三户，实在难以保持生存。”
趁着风小了点，这天一大早，志文还没睡醒，就被他爹用手从床上提溜了下来。
隔了一会儿，房门翻开了。一个约莫四十岁的儒生从房内走了出来，身上的儒衫洗得发白。志文眼尖，清楚看到那半开的门缝伸出一个小女孩的脑袋，缓慢地探了一眼又缩回门后。
从后代穿越而来，对汗青局势略知一二，但本身一个学医的二把刀，目前来看，并没甚么用。
王学究能够也感觉事情有点不仇家了，但还兀自接着说道：“昨日郑四上门奉告我，说郑三你不在家，他三嫂妇道人家不便利上门取回束脩，就奉求他来代为拿回。因他是你堂弟，我不疑有它，也就托他将束脩送回，失礼了。”说完又长长做了一揖。
“村里的王学究前几天已经收了袋白面做为你的束脩了，”郑三接过话头，“明天爹带你去认认门，把师拜了，年后就去他那儿开蒙了。”
起首体贴的，倒是王学究闭馆的事情。
志文胡乱套好衣服，轻手重脚地潜到门边听墙根儿。
当天早晨，志文躺在炕上翻来覆去地没法入眠。
志文在中间倒是有点佩服这老儒生了，吃出来的还能吐出来，那但是一袋一百斤的白面啊，省着点，够一家四口好几个月的口粮了。
“借你吉言。”王学究还了一礼。
郑三看来是要让他走读书、科举的路了，北宋和大明，都是文贵武贱，以武功武，身处战役年代，非论是想要身居庙堂之高，还是处江湖之远，哪怕是小富即安地过太小日子，读书科考那是不二之选。
志文对这四叔毫无印象，没甚么体味，天然出不了甚么主张，只能紧紧跟着郑三前行。
固然上学的时候读过《黄帝内经》、《伤寒论》甚么的，但和满篇之乎者也的四书五经比真不是一个段位的。
志文在门后不敢乱动，腿都麻了。
“啊！”郑三大吃一惊，“怎会如此，怎会如此，学究不管俺们村的这些娃娃了吗？”
话音刚落，志文就见郑三双拳紧握，青筋透露，随后又深深吸了口气，才缓缓松开拳头。
听郑三说，这是村里的里正免费供应给王学究居住并开蒙用的。
这是一座砖房，因为黄土高原风尘太大，已经看不出本来的色彩了，全部都黄扑扑的。
“别提这个，”郑三俄然来气了。
然后双手抱拳向王学究施了一礼，“多谢学究奉告环境，还祝学究到了县城能桃李满天下。”
“不对啊，那他们种的地干吗没你的份？”志文娘还是有点夺目的。
王学究有点落寞地说道，“前天你家郑四从我门前程经，我特地请他帮我告诉村里几户交了束脩的人家，你不晓得么？”
“行了，他爹，轻点，别把志文脸弄破了。”志文娘说着话，已经把糊糊抬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