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所军兵也好,衙役也罢,秘闻他再清楚不过,都是些窝囊废,欺负一下浅显人还行,在这些蒙人骑士面前,那是不堪一击,人再多也没多大用,对方一人双马,即便不敌也完整能够远遁。
两天前,一伙人占有了这座院子,乡民们也不知他们有没有颠末大户的同意,但见进收支出多数是些凶神恶煞的蒙人男人,骑着高头大马,便无人敢管这个闲事,出入村庄的人更少了,土路上官道边,除了这伙人几无其他闲杂人等。
尤鸿远这回没空摆谱,急仓促下了肩舆,“涿鹿商社?”见宋献策点头承认,催促道,“你们主事之人呢,叫他出来见我。”
只是宅院虽好,以往却向来没甚么活力,这本是小王庄某个大户建了筹算做祠堂的,完工后不知何故一向没无益用,若不是该大户不时派人洒扫,这座宅院恐怕早就芳草萋萋了。
此番前来,尤鸿远带的人并未几,几个衙役,两个骑马的仆人,另有就是白师爷了,人如果带多的话,一来怕对方曲解,借机遁走,二来嘛,身为一州代理长官,出了这等事儿,天然是晓得的人越少越好。
自有人退下,半晌后,一个妇人牵着一个小孩,身后跟着两个丫环,呈现在门口。
“哈哈哈...”宋献策仰天大笑,“本来尤大人晓得劫人乃是重罪,我还觉得你为官日久,早已把大明律给忘了呢,不过有一点你说错了,不是挟制官宦人家才是重罪,就是挟制浅显人也一样,鄙人大胆问一句,敝社的孙大夫诸人现下身在那边?”
进了阁房,分宾主落座,有少年奉上茶水,尤鸿远耐着性子喝完一盏茶,终究忍不住问道,“本官家眷安在?”
宋献策笑而不答,只道,“尤大人远来是客,还请进屋内将歇,收收汗,解解乏,我们才好说话。”说罢将手一伸,做了个请的姿式。
“好了,尤大人,你别用大义压我,我也不避实就虚,本日我们在此会晤,到底是为了甚么,想必你我都很清楚,翻开天窗说亮话吧,你甚么时候把孙大夫交到我们手里,我们就甚么时候偿还您的夫人和公子。”
在他看来,面前这少年还不敷资格与他面劈面地交换。
一乘小轿顶着骄阳,带着数个衙役,前面还跟着两骑马,在几个蒙人骑士的引领下,从官道下到土路,终究进了这座村夫眼中有些奥秘的大院。
至于本身安危他倒是不太担忧,毕竟是朝廷命官,杀他划一造反,信赖涿鹿商社不会做此等不智之事。
正中午分,明晃晃的天空不见一丝云彩,太阳孤傲而暴烈,炙热的阳光带着满腔怨气,无遮无挡地洒向大地。
尤鸿远半信半疑地打量着面前的儒衫少年,见院中诸人都是以他为核心,由不得他不信,隧道,“看你也读过几天书,怎地却行商去了,白白迟误大好出息。”
“鄙人宋献策,恰是涿鹿商社在此地的主事人。”宋献策微微躬身回道,在他身边,一左一右站着扮作小厮的志文和宋才捷,二人年纪尚小,还不到在这类场合抛头露面的时候。
宋献策饶有兴趣地看看白师爷,对此人的急智倒是有些佩服,不过这类唇来舌往的打机锋,他倒是不想再持续了。
“孙大夫?孙大夫乃是我们大人请来的高朋,现在正在城内替人看病,算得上功德无量,如何就和挟制二字沾上边了呢?”倒是白师爷见尤鸿远心浮气躁,和对方的言谈中连落下风,忍不住把宋献策刚才的说法依葫芦画了个瓢,反击了一下。
“涿鹿商社!哼哼,真是好胆,竟敢挟制朝廷命官的家眷,你知不晓得此事已经冒犯了国法,小小年纪,怎地却行虎狼之事?”尤鸿远本来想搬出卫所军兵,另有府衙衙役来恐吓对方的,不过在见了这些精干的蒙人骑士后,倒是完整熄了这个动机,只能用朝廷大义来压对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