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间杜启雀跃道:“要得,要得,明天我随师父一起进山,我去采野果野菜,师父去打大野物!”
现在重操旧业,干起来自是熟门熟路,不一会削好了数十支竹钉,装在一个竹筒中,刚好暴露一点点尾巴来,便利拿取。又削了两个竹筒,好明日装了水带走。本想射一条鱼归去早晨吃,无法却不见影踪,只好作罢,却未曾想过哪条鱼儿会在这个时候出来晒太阳?
刘杨氏也道:“那敢情好,明天你打了猎物来,我再找人来做三师,免得没有谢礼,惹别人笑话。”
这个“死”实在就是达到不消口鼻呼吸的程度,即老子所说的“气致柔”,致柔到顶点,也就没有了呼吸,象胎中婴儿一样,转为了内呼吸,进入天赋状况!
谢铭舟想了一想又道:“杜启跟了我这些光阴,我也帮他开了九窍,算是入了我道门,现在他老是叫我师父,却又未行拜礼,叫祖师晓得了怪责,不如趁明天进山,多打些猎物来作谢礼,请了三师来,把这拜师礼行了吧。”
谢铭舟在山前寻了一处好地,葬了师父,才发明自已举目无亲,见此时潼川府贼匪横行,民不聊生,炼气又未到辟谷之境,只得随了那流民往遵义府避祸,以期不被饿死!
谢铭舟初来泸州时,这刘杨氏已经饿得将近死去,谢铭舟无法下江捉鱼,救了刘杨氏一命,自此就在她家住了下来,每日采些野菜,捞点鱼虾,勉强度日。
他来到江边砍了一根楠竹,把靠近根部最硬的一段破开来削成了小指粗细、两寸来长的竹钉。自从他练出真气后,就常常削了这类竹钉四周乱窜,道观后山上的野兔、琼江里的鱼儿都遭了殃,厥后被师父发明打了一顿,罚抄了三天经文,这才有所收敛。
谢铭舟既偶然练功,干脆筹办起明日上山所需求的物事来。他拿出本来捡的一把断刀,到灶房磨得锋利,师父本来留了一把宝剑给他,但他舍不得用,一起收藏在房中。
第二日卯时刚过,师徒二人已经清算安妥,谢铭舟背了两个竹筒,内里装了净水,腰上系了一个装竹钉的短竹筒和一个布袋,内里装了火镰火石和艾草,再找了块破布包住断刀提在手上。杜启肩上挎了一捆麻绳,提了一个竹筐,便往九狮山而去。
按道家说法这五荤三厌之物,本不该食,《孙真人卫生歌》云:“雁有序兮犬有义,黑鲤朝北知臣礼。人无礼义反食之,六合神明俱不喜。”但是现在这世道,草根树皮都被吃了个精光,若还是谨守三皈五戒,五荤三厌,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俄然“咣”的一声,谢铭舟一激灵复苏过来,啪地轻拍了一下脑门,喃喃道:“好险,差点入了魔障!”下了床循声畴昔一看,倒是老鼠打翻了灶上的碗。
谢铭舟擦了一下嘴说道:“大娘,你可不要如许说,我们娘仨本日能在这儿,都是缘分而至,何况我们住在这屋中,弄些吃食也是该当。”
这么一来,谢铭舟偶然再去练功。一年前,谢铭舟的胎息诀已经练到了老化病的境地,老和病两个字都是描述呼吸的,“老”是指呼吸达到极其绵长的境地,一个时候只需呼吸十来次,而病则更分两步,先光吸不呼,将吸入的气通过练功转化为真气(是气不是炁),存于下丹田,待到吸气(也可称引气)的工夫到了必然程度以后再光呼不吸,将转化真气过后的废气呼出体外。谢铭舟已经达到一个时候光吸不呼或者光呼不吸只需十来次,实则这一阶段已经大成,但是却总差了那临门一脚,老是进入不了下一步“死”的境地。
二人回到城内,七拐八弯到了背街一所破屋前,一个老妇人迎了出来,叫道:“铭舟,杜启,你们返来了。”说罢提了那鱼,自去炖汤。这老妇人本姓杨,夫家姓刘,家中原有两子一女,十年前(崇祯七年),张献忠流民军第一次打泸州时(当时还没建国称帝,不叫大西军),女儿被流民军掳去,不堪受辱投江他杀,两个儿子也被裹挟而去,至此存亡不知,刘老夫则是死于客岁流民军攻陷重庆后,上泸州劫粮之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