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类做法,在明末,倒是极其常见的事情。贩子们在获得了庞大的贸易利润以后,很天然地想在官场与军界中培养自已的代理人。王氏家属还只是培养自已的后辈参军入政,而在山西那闻名的八大师巨商,则更是目光独到地帮助各省各府的有前程的读书人,待这些读书人入得宦途后,便很天然地从中心到处所为他们谋好处。
场面上,顿时一阵难堪的沉默。
李啸哦了一声,又问道:“方才我来时,毕济对我说,让我们自着盔甲马匹再入校场招考,莫非招考这夜不收,还必然要自带盔甲马匹不成?”
李啸清楚地看到,高朴神采,突地一变,他放下酒碗,快速对李啸说道:“真他娘的说曹操,曹操到,是霸道奇来了,李啸你速随我前去参拜此人。”
这个永无止尽的恶性循环,终究让千疮百孔的大明王朝完整崩塌。
霸道奇这句话说完,高朴顿时神采大变,那仆人队长任行远的脸上,倒是满脸的庞大之色。
“李啸,干了!”
“些须微技,岂敢承守备大人谬赞。”李啸一脸谦逊。
霸道奇一怔,他满觉得让李啸当自已仆人队的副队长,李啸这家伙必定会大喜承诺,却没想到李啸这么不给他面子,让他碰了个软钉子。他只得装模作样地咳嗽两声,脸上显出模糊不快之色。
霸道奇看李啸更加扎眼,他点点头,还是满面笑容地说道:“李啸,你有这般技艺,乃我中屯所可贵之人才,依本官看,就不必屈就在这哨骑队了,不若当本官的仆人吧,本官不会委曲你,可让你当我仆人队的副队长。”
有了这个进身之阶,霸道奇那一身贩子的夺目与投机,在明军败北的环境中,更如鱼得水,充分发挥。固然此人从未上过疆场,更无涓滴技艺,却能通过一系列经心运营的拉拢,贿赂等手腕,竟在短短两年间,敏捷地爬到了守备之职。
一张粗糙油腻的杉木矮桌上,正中摆着一大盆热气腾腾的抓羊肉,两个粗瓷大碗并在一起,高朴双手托着一个庞大的黑陶酒瓮,右手一倾,淡黄色的水酒哗哗地倒满了两个大碗。
王氏一族,乃是锦州本地大族,后辈多为富商豪绅,这王氏家属为确保家属在锦州本地权势不衰,便将很多后辈科举入仕,或参军投伍,以便永久稳固家属好处。
李啸俄然想起了甚么,问高朴道:“这中屯所的最高官长倒是谁?”
李啸心下突觉一乐,这位王参将,完整不似个武将,如不穿这身武官官服,倒是个标准的奸商模样。
他晓得,到明末之际,明军的败北已是深切骨髓,几近无药可医。莫说辽东如此,其他边镇,哪处不是将贪兵懦,败北不堪。从某种意义上说,此时的明朝,实在已是一棵根枝皆朽,上面长满了大小蛀虫的老树,随时能够会轰然倒下。
高朴叹了一声,抬高声音说道:“李啸你是刚从金州刚过来的,不知倒也不奇特。俺奉告你,我广宁中屯所的最高官长,乃是霸道奇王守备,此人重金贿通前锋总兵祖大寿,方谋得广宁中屯所驻守官之职,此事锦州军兵尽皆晓得,实为一大丑闻。”
“李啸,你说,现在辽东连连丧师失地,局势如此艰危,恰是要大用良将精兵之际,竟然还能让这等庸人鼠辈窃得高位,这大明朝的一众高官大将,莫非竟无一人体贴国事不成?可叹我高朴一身技艺报负,竟要屈身此等小人手中,真他娘的憋屈!”
高朴这般熟络不见外的行动,让李啸心头有种说不出的放松。在又与高朴喝了几碗后,李啸以一种不经意的口气问道:“把总,却不知此次中屯所招哨骑,要招多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