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咧了咧嘴,森然道:“陕西失守则河南不保,过了河南可就是山东了,登莱二府,风水宝地也。”
等流寇前锋走进百步以内,城上有弓弩火器的乱箭齐发,居高临下射的盾牌咣咣乱响,一轮箭后射翻了几十个白莲教众,贫乏练习的登莱兵便难以构成齐射,胆量大的卯足了劲,胆量小的瑟瑟颤栗,冒死将箭矢铁弹射出去,杀伤力天然比齐射差多了,看似麋集构成了覆盖面,结果却极差。
叛军大阵里升起炊烟,饭香飘来,城上众将对看一阵,都晓得叛军这是决计攻城了,这一顿便是断头饭了。城上官军也在冷静的用饭,大米白面混着咸菜,却大家吃的苦涩,仿佛方才的宣泄嘶吼让两千登莱兵多了些许底气。
马城虽是杀人如麻,也暗自心惊,连死人肚子里的粮食也不放过,太惨了。
饿的急了,流民才不管城上放不放箭,五十车米面便让叛军堕入动乱,这也是傅宗龙想出来的奇计。眼看城下堆积的流民越来越多,却没推测叛军阵中俄然冲出数百弓弩手,列成步地远远的放箭,朝着正在疯抢粮食的饥民胡乱射箭,惨叫声起,几轮箭背工无存铁的流民倒了一地。
打头的白莲教众排成狼藉的步地,有节拍的以刀击盾壮胆。叛军大营在佛朗机炮射程以外,四五里远的间隔也要走上好一阵,看着越走越歪的叛军阵列马城先是咧嘴一笑,很快收敛,城下战技陌生战法低劣的叛军并不成笑,就是如许的叛军颠覆了堂堂天朝上国,想想都感觉荒诞又感觉心惊,大明之亡,实在是老天爷开的一个大打趣。
叛军弓手却毫不手软,箭雨越来越麋集还响起火铳声,抢到粮食的流民纷繁被射杀,血流成河,这一顿乱射怕不得死了五六百人,另有为数浩繁的伤者躺在地上痛苦的惨叫翻滚,乌黑的米面撒在枯燥的泥土上,格外刺目。
第二百二十一章 流寇
城上两千登莱兵大家皆是一脸木然,心肠软的都低着头,胆量小的手脚都在颤抖了。
“狗官,欺我太过!”
一片死寂,那军兵俄然尖声叫道:“杀贼,保故乡!”
又过了一阵子,一些青壮流民在叛军呵叱砍杀威胁下,战战兢兢的走出大阵,迈过层层叠叠的尸身,将粮袋重新装车拖走,连洒在地上稠浊着泥土的米面也没放过,见城上官军没有放箭,更多的流民压了上来,将各处尸身,伤者拖了归去,半个时候后城外便被打扫一空,只要血迹斑斑的泥土披发着血腥味。
喧闹当中,几座叛军大营蠢蠢欲动,应是正在调和攻城。
傅宗龙叮咛一声,城上嗓门大的吼了归去:“给了粮食为何仍不肯退走。”
抢粮的流民被血腥射杀,动乱的叛军大阵逐步温馨下来。
城下叛军马队纷繁轰笑起来:“我等百万雄师,取汝狗头!”
马城也学了一回乌龟战法,将手中兵员一古脑的塞进防地,直到挤的人满为患。这战法碰上建奴铁骑一无是处,对上流寇叛军倒是极其有效,流寇极度贫乏强弓硬弩,更没有大炮,并不惊骇被长途火力麋集攒射。坏处是四周受敌,从各处集合而来的流民,教众越来越多,已然将县城围成了一处绝地。
一阵沉默,附近一名军官大声答道:“回大人的话,袁公仁慈,是天底下一等一的好官,我等故乡风调雨顺,并未罹难。”
城门俄然大开,一队官军拉拽着大队粮车出了城门,五十多架粮车很快鱼贯出城,官军将粮车仍下便跑,很快城门又关上了。远处目瞪口呆的叛军气的上蹿下跳,竟然错过了攻打城门的天赐良机,说甚么也晚了,五十多架粮食温馨的停在间隔城门百步远的空位上,已经是城上箭矢的射程以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