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热血上头磨了磨乌黑的牙,盯着那大小五十多条战船多看了几眼,方回身回舱,面色还是一片乌青,想要择人而食。好家伙,三千斤佛朗机,碗口铳,迅雷炮,自家军校毕业都没传闻过大明朝,另有这等锋利的火器。
马城心中警悟,这类不睬智的发作对士气是极大的毁伤,这女子说的极是,重重的坐到凉席上,平复表情。
马城哭笑不得道:“我那朋友,呃,也是个女子,还是个奇女子呢。”
马城头回感遭到智商被欺侮了,森然道:“不是说海军战船,都去福建与红毛人决斗了么。”
问女子名讳是极失礼的事情,李夫人却喜滋滋:“妾身乳名小奴,谢大人垂怜。”
四女方松了口气,清算好空中去找了围棋,摆在案上,由马城和李氏夫人对弈,两个朝鲜贵女在旁奉侍。
马城一滞,点头道:“准。”
摆布亲兵,将士皆无言以对,很久方纷繁拔出卷刃,残破的战刀仍进海里,士气降落下来,逃出世天的镇静劲也没了。
马城看她欣喜的俏脸,不免发笑,大师都是成年人了,都晓得她心中所想所念,不过靠着年青仙颜是攀附上一名总镇大人,让两个妇人八个孺子能活下去。两个柔弱妇人又不会做活,不捐躯色相如何养的活八个孺子。看她害羞带怯的神情,就在这里欺负了她,她也当是不会回绝的。
马城看着她猎奇的眼神,干咳一声,自是有些心虚的,心中却又欢乐,给她找了十几个伴儿,她应是极欢畅的。
马城确有操纵她们的设法,只得含混道:“也不消死,只是少不得要受些委曲了。”
稍一思考,马城便笑着道:“我有一名老友,家住京师国子监街,你姐妹可带着我的手札,自去京师寻她,照拂你等。”
那哨官祖上是海军出身,了然道:“大人一看便知,船首红夷炮两架,这红夷炮便是三千斤大号佛朗机,千斤佛朗机十架,碗口铳十架,喷筒百余架,迅雷炮二十架,鲁密铳二十支,火药弩十张,火砖多少,实为海战利器。”
朝廷没钱造这些锋利火器,江南富商有呀,不但造出了先进火器还装在船上了呢。这是项目张胆的武装私运,一来一回赚的盆满钵满,满朝东林党还在嚷嚷着免商税,罢矿税,大明立国二百四十多年,很难设想江南到底剥削了多少财产,和江南富商比起来,天子,朝廷真是叫花子了。
马城心中倒是一软,安抚道:“你不必如此,下棋吧。”
马城胸中肝火垂垂消了,摆布还要在海上飘几天,干脆打起精力摆好棋盘,筹算当真经验她,杀返来。却没想到一来二去,杀至中盘又溃不成军,恼羞成怒将棋盘一推,不下了,难不成这大明朝大家都是围棋妙手么,随便跳出来一个小妇人都如此锋利,心中一动,此女和柳自华当非常投缘的。
马城看着二等福船上黑洞洞的炮口,冷声道:“武力如何。”
马城虽复苏了,仍皱眉道:“怎的不谨慎些。”
那小奴害羞带怯的落子,马城棋力倒也不差,小时候和邻居王大爷学过几年,也曾经玩弄过几本棋谱的,未至中盘却再也没法落子,往棋盘上一看一条大龙早被掐头去尾,被人杀了个七零八落,这柔弱女流棋风倒很凶悍,练过的呀。
很久,门开,两位李氏夫人领着两个朝鲜侍女轻手重脚的出去,哈腰清算地上打翻的瓷器,不敢昂首去看马城阴沉狰狞的脸。年纪轻些的李夫人一个不谨慎,划破了手,纤纤玉手上殷红的血迹让马城逐步复苏。
一子落下,马城方沉声道:“你叫甚么。”
鲁密铳倒是晓得的,是万积年间赵士桢发明的,射程远,能力大,极其锋利。如到本日亲眼所见,亲耳所听,才晓得传说中大明朝锋利的先进火器,是实在存在的,只不过不是用来防备边关,打击建奴,而是用来护送私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