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城面色稳定道：“方兄觉得我是奸佞么。”
正感慨间，方世鸿到了。
翌日，园中赏雪。
第一百五十五章 奸佞
周云嫣小吃了一惊，茫然道：“不至于吧，皇上连身后名也不要了么。”
但是马城已经很震惊了，感慨大明贩子之富庶，手眼通天。
浅显的胡匪，不怀美意的蒙前人碰上这支家卫，便纯粹是找死了，这是纯粹的野战打击马队。
方世鸿看着他眼中森然寒意，下认识打个颤抖，便见机的将话题转开了。
年关将至，山西榆次，常氏庄园。
晋中流派也是一座古城，榆次常氏庄园也是北地庄园中的典范，极尽古朴，此时庄园表里有军兵层层扼守，进收支出的常家人皆行色仓促，安排着炊事歌舞，一看便知庄里来了高朋大人物，过未几时又有百余骑护戍卫送着一支商队，打东边来，缓缓进入榆次地界，常家大少爷出迎二十里，明眼人一看便知常家要发财了。
但是，若皇明另有百年国运，本身这奸佞多数会变成复兴名将。
马城奇道：“你我兄弟，何事可不说。”
马城反倒心平气和，又到了满朝文武站队的时候，总不能站到东林党一边吧，也只能当个阉党奸佞了。说是阉党倒不如说是天启党，没有宫中少年天子的皇权支撑，阉党如何能在极短时候内把持朝政，将一干东林干将杀的杀，贬的贬。
常氏家主仓猝将方公子迎进后宅，安设半晌便大开宴席，榆次本地头面人物都到齐了，一名马五公子，一名方公子，足以让这富商之家既有面子又有脸子，一跃成为官商两道通吃的豪强之家了。方世鸿虽是前首辅方公的长公子，身份还是非同小可，连本地知县也仓猝递帖子求见。
榆次常氏是个范围极大的宗族，由开原士官亲手练习的一百二十名家卫，已然成军，设备之豪侈让马城汗颜，常氏家卫穿戴的锁子甲质量较着上佳，为了掩人耳目棉甲是外穿的，三十多斤也不甚重，首要兵器是明军制式的精美破甲长枪，战马则差了一些，多是经心遴选的蒙古马。
收好函件，马城轻叹道：“皇上要重用宦官了。”
马城倒不在乎被扣上一顶阉党的帽子，只是不知方世鸿意下如何，所谓阉党不过是身后之名，马城也只一笑了之，阉党如果能成事，便做个阉党又如何。阉党当中，可也有很多能臣干吏，只是担忧方世鸿不肯做阉党，平白断了一条得力臂助。
暖阁当中，方公子含混着道：“有件大事，当说与开城弟听。”
庄园内，马城正在校阅常氏后辈构成的商队保护。
晚间，常氏见机的清空了园子，让给两位高朋话旧。
马城深深吸了口气，心中默念叶向高此獠，其心可诛，东林党可爱。方世鸿又欣喜了几句，说些京师妙闻，马城甚感无趣就象活吃了一只苍蝇，只此一事，开原马氏与东林党便成死敌，绝无半分交好能够了。
马城苦笑，一个十五岁的少年天子，哪顾的上甚么身后名，稍一思考命周云嫣修书一封，请方世鸿来山西一会，朝变期近，是该绸缪一二了。皇权毕竟是皇权，虽是少年天子逼的急了，也是要杀人的，满朝皆是品德君子，东林嘴炮，被逼急的少年天子重用宦官是必定之事，没有魏忠贤还会有李忠贤，张忠贤。
方世鸿显是有些惶恐，仓促道别，以方公子的聪明才干自是遐想到了，马城对他的摸索之意，走大寺人魏朝的门路往宫里送财物，这是妥妥的奸佞。若此事败露满朝品德君子丁水喷过来，连方公子也躲不开一顶奸佞的帽子。
常氏族人很有些意气风发，将知县大人请了出去，宾主尽欢，让人感慨这便是国朝特性的宦海了，便是退居二线的首辅大人，人脉，职位仍不是一个小小知县能比的，朝为农家郎，暮登天子堂可非是一句废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