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老夫人听罢，心中亦觉畅悦，又微叹了口气道：“说的也对，十一娘这心性若真能改，我这个做祖母的倒也不在乎耐着性子多加教诲培养。”
顾老夫人又道：“不过，这童言无忌，却也并非无中生有，无风不起浪，你这个做主母的也须得好好去查查，到底产生了甚么事情，不过是家中办了次士女游宴，这十娘如何就与十一娘一同落了水，背后推她们的又是谁？我倒要看看，是谁敢在我顾家行凶！”言罢，又道，“别的，也派人暗里里探听探听，张家为甚么要婉拒这门婚事？”
顾老夫人原为陆氏之嫡女，其父陆玩向来鄙夷南来北方士族，暮年王导欲以婚娶之事与陆家缔结情面，陆玩却说甚么“土丘里长不出松柏，薰莸不成同器而藏”，自此与南来侨姓士族划清边界，对其以北伧相称，老夫人顾陆氏定是幼年时受其父言传身教的影响。
这般想着，张氏不知不觉便嘀咕出声来，顾老夫人闻声皱眉问道：“你在嘀咕甚么呢？”
少女梳着飞仙髻，身着一袭纯红色的冰绡覆纱曳地裙，外罩一件狐皮白毛卷边的大氅，耳间明珠闲逛，了望之还真如一朵盛开在冰山之上的雪莲――
几个仆妇将十娘请了起来，摆布搀扶着引了出去，临出门前，她还不忘看了顾钰一眼。
张氏笑了笑，答道：“十三娘乃是童言无忌，母亲又何必当真，也不知是谁乱嚼舌根，传到了十三娘耳里，小娘子不懂事便信觉得真了！”
张氏勉强笑了笑，忙给顾老夫人倒上了一杯茶，正要敛衽退下时，顾老夫人忽地开口问道：“对了，刚才十三娘所说的，张十二郎因十一娘而婉拒了与十娘的婚事，这是如何回事？”
顾老夫人也有些惊诧不知如何结束，这时，听得顾十娘掩嘴咳嗽了几声，又道：“祖母，此事因阿芸而起，害得十一妹受了委曲，阿芸甘心领罚，只求祖母许阿芸和十一妹一段光阴，让我们姐妹二人查出本相，找出真正推我们下水的人！”
“不过，这也是功德，我们顾家之女，如果连庶女也有这类名流们赞美的风采，那但是为顾家门楣添光加彩之事，阿姑应欢乐才对。”张氏满脸笑容的接道。
春分之际，锦鳞池中的水甚是冰寒，她拽住了十娘的手臂冒死的想向水上方游去，但是脚踝却似被甚么缠住了普通如何也游不动，而十娘的身材也似千钧之重般挂在了她的身上，两人的长发在水中如同水草普通的相缠，她使尽尽力的今后一蹬，好不轻易摆脱束缚，却在阿谁时候，浑身酥软，气味用尽，不消半晌，冰冷的水便从她的鼻口中灌了出去，堵塞的痛觉令得她最后一次回望向身后，就是那一望，让她看到了一个快速游走的恍惚人影……
顾老夫人也锁了锁眉，暴露沉思状，反问道：“你也有此感？不错，这丫头夙来不喜读书，倒是与那沈氏一样，天生崇尚武学，练了一身的蛮力，不料本日竟还大谈起老庄玄言，委实有些蹊跷。”
当顾芸说出这句话时，世人皆惊错愕，顾老夫人亦不悦的皱了皱眉头，问道：“你有错？有甚么错？”
“祖母，阿芸有错！”
听到这里的顾老夫人眉头一皱道：“十三娘虽是家中幼女，却也有九岁了，不要再听风就是雨，闹得家宅不宁！”言罢，还弥补了一句，“她这性子也是你惯出来的！”
张氏的神采便是一变，又听她接着叹道：“世人皆说，琅琊王氏的后辈如果聚在一起便若琳琅珠玉，女郎们更是丰度俱佳，我顾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