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那里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顾毗却似看着顾钰失神了半晌,乍一听她问起,如梦初醒般笑了笑。
“甚么要求,非得跪着说,快起来吧,祖父承诺你便是!”顾毗一脸笑意的说道,仿佛是哄着一个要糖吃的孩子。
现在的帝王虽不像前朝,动辄夷人三族,但不代表天下大变,改朝换代后,新的帝王也不会。
想到此处的顾毗眸光越来越沉,沉吟了好久,直到闻得一声鸟儿啼鸣,方才自言自语的吟了一句:“鸟尽弓藏,兔死狗烹……”
“阿钰,你这是干甚么?”顾毗惊诧问。
“这是十一娘写的字?”他满目骇怪的问。
顾老夫人见老郎主神情凝重,又道:“也是我老婆子胡涂,竟信了那婢子所说的玄易之术,才将那三个婢子抓了来鞠问,哪知这凶抄本日会在家宴上呈现?十一娘这丫头比来也不知是犯了甚么邪崇,如何走到那里都有人想要她的命?”
顾钰便一向望着顾毗,直到他感喟一声,转过身来,语气暖和,神情哀婉而忧悒的将她扶起。
而即便是王谢两大门阀最后也被他打压得一厥不振,淝水之战后更是逐步落败,阔别了政冶中间。
说到这里,她顿了一下,又续道,“本日在宴席上刺杀我的使女左手虽看上去无缺无瑕,但是她左腕上有一点嫣红的痣!”
公然,顾毗听她如此说,脸上紧绷的神情便温和了下来,他又捻须笑了笑道:“阿钰,你甚是聪明啊!琅琊王家有琳琅珠玉,陈郡谢氏有芝兰玉树,不想我顾家另有如此秀外慧中之女郎却不自知,乃祖父之错啊!”
却不料顾老郎主冷声一笑:“如庾太后普通的贵命?你也不想想,为何当明天子所娶的皇后一个个皆短折?你是否筹算将十一娘送入宫中?我奉告你,你这么做就是要她的命!”
说罢,顾老夫人又起家,将一件衣袍送到老郎主面前,柔声问道,“对了,妾传闻,安康台城当中,天子欲广纳良媛,凡士族贵女,不管嫡庶,都可充盈后宫,可有其事?”
张十二郎先是不信,旋即眸中又流暴露一分愉悦,笑得嘴角弯弯,忙接过书柬翻开,只是这目光刚一触及,他嘴边噙着的那抹顽世不恭的笑意便倏然淡了去。
宿世顾家也是因为如许以是才被灭了族的吧?
那小厮一脸的惶恐,怔忡了好半响,才点头答是,然后扭头敏捷的跑出了书房。
“有甚么不一样?”他问。
小厮看了顾钰一眼,向老郎主禀报导:“郎主,那狗尝了那盘羊奶冻后公然便倒在地上了,不过,仿佛并没有断气,尚在熟睡当中!”
顾钰深思了一刻,似想着到底要不要说,但目睹祖父一脸殷切的看着她,又照实答道:“申明,她左手上的那张皮是假的!”
自东晋以来,凡与皇室联婚者,哪个不是手握中枢及潘镇大权,王敦娶襄阳公主,成为东晋一代权臣,庾氏女嫁明帝,作为帝舅的庾氏兄弟便接连把持朝政,及至现在的大司马桓温,因尚了南康公主做附马都尉,便一向官运亨通,扶摇直上,直至与庾氏兄弟分庭抗礼。
顾钰也不客气,施了一礼后便就着祖父下首的蒲团上坐下,祖孙二人便这么四目相对,书房当中温馨了一刻。
顾钰道了一声谢,又屈膝跪了下来,双手合于胸前,极其慎重的向顾毗行了一个大的顿首之礼。
顾毗听罢先是微微一愣,旋即便哈哈大笑了起来,挥手令小厮下去以后,便拉顾钰坐于塌几之上,说道:“来,来,你再跟祖父说一说你与十娘落水之事,你又是如何猜测出阿谁关键你的人必然被削尖的竹子所伤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