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家大郎主意本已年老的父亲气得神采惨白气喘吁吁,忙上前劝道:“父亲息怒,这事也怨不得母亲和祎娘,沈氏对我顾家痛恨太深,又身怀技艺,如果放了她自在,难保她不会像一年前对待三弟那样……”
“当年的事情……当年我做这件事情又是为了甚么?我为了我儿子的出息,为了顾家免遭明帝的猜忌,才不得已出此下策,给三郎定了另一门婚事!”
“是,父亲!”
怡心堂的门被翻开,顾老夫人赶紧别过了脸,不敢展开眼睛,直恨不得将耳朵也堵上躲进被子里去。
顾老郎主面前一亮,再次打量了一下本身的这个儿子,生得一副如冠玉般的脸,又学来了那些名流们般的放诞不羁,也难怪能在天子面前做参谋侍从,还能讨得桓温的赞美爱好。
“甚么?你要将她带到这里来,你是想让她要了我老婆子的命?”顾老夫人叫道。
哗啦啦一阵铁器枷锁声传来,沈氏又嘶吼着猛地将身子向前倾,两名部曲立时将手中绳索一拉,才又将她拉了归去。
“若不是那沈士居跟着王敦谋反,又如何会将本身女儿陷于那种境地,当他做出这个决定时,就应当晓得他们沈家,他的子孙后代将会晤临甚么样的境遇!”
“你们做出来的事……这就是你们做出来的事……”
这时,门外一部曲出去传信道:“郎主,医者已经请来,是否将沈姨带到此处来?”
不过斯须,门外便传来一妇人吵哑的喊叫声:“你们放开我,放开我,我要杀了你们,我要杀了你们!”
这句话不说也罢,一说,顾毗便气上心头。
说着,语气一顿,很有些哀惋感喟。
怡心堂中,沉重的来回脚声倏但是止,又一声脆利的尖响传出,站在廊下的仆妇们直吓得战战兢兢跪倒了下来。
沈氏这才松口,晕迷倒地。
周氏将一杯茶塞到顾老夫人的手中,语声幽甜的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