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罢朝食以后,顾钰便与十娘、七娘一起坐上了顾家的马车,跟在顾氏家主及郎君的马车前面,驶向城门以外。
说着,顾钰让诗琴与诗画上前,将两只锦盒接了过来。
最为引目标还是要数顾十三娘了,竟是穿了一身牡丹缠枝伴海棠的洒金褶裥裙,双臂间挽着云纹羽纱挽臂,脚上还穿戴一双金红二线织成的锦履。
成帝死的时候只要二十二岁,且在他死之前,传闻也是病重缠身,至于这个病是甚么时候得的,她尚不成知,可直觉奉告她,会不会恰是因为成帝的这个“病”,祖父才被迫致仕的呢?
顾钰暗自笑了笑,旋即目光陡凝:算起来,现在的成帝也只要一年活命了,而他的死也将会如早逝的明帝普通成为大晋朝的一个谜。
这般想着的时候,耳边又传来顾七娘嗤的一声:“瘐氏后辈有美姿容、玉树之称也就罢了,不过你说龙亢桓氏的后辈也不错,我就不敢苛同了,传闻大司马桓温面有七星,可见生得不如何俊美,他的儿子中怎会有生得俊美的?”
“传闻,琅琊王七郎和陈郡谢七郎都是号称芝兰玉树、才比子健的神仙中人,也不知,此次琅琊王氏与陈郡谢氏来的人是否便是他们?”顾七娘一边望着城门以外,一边自顾自的问道,“如果能一睹其风采,或是能被他们看上一眼……”
翌日凌晨,天刚蒙蒙亮,顾钰便被唤起了床,颠末一番梳洗,便要到主院怡心堂里给祖父祖母存候了,并且明天也是一个特别的日子,自魏晋以来,三月三的上巳节停止曲水流觞、士女游宴本就为贵族们踏青所爱好,乃是一风雅事。
东晋一朝,凡想有所作为的天子几近无一不短折,她的夫君司马岳也不例外,不过做了三年的天子,便猝然暴毙于病中。
陈妪正在为沈氏换衣,顾钰便来到了沈氏面前,握起沈氏的一双手说道:“阿娘,你等我好动静!我不会令你绝望的!”
“不辛苦,大伯母年近桑榆,都为顾府任劳任怨,阿钰还这么年青,何故怕刻苦?”
“良玉不琢,我感觉十一娘如许很好!”
张氏顿感一口鲜血涌上喉头,只差没有气喷出来,脸上还不得不面带笑容道:“说得是,说得是,阿钰好……好孩子!我顾家女郎的榜……表率!”
而她的嫡姐顾七娘则穿了一身天蓝色冰绢覆纱曳地裙,头上挽着无宝髻,也只插了一枝镶红宝石的悬珠免金钗,突现出世家嫡女的崇高高雅气质。
“不但琅琊王氏和陈郡谢氏的后辈,颖川瘐氏以及龙亢桓氏的后辈,我传闻也很不错的,瘐氏后辈不是也有玉树之称么?”顾十娘顺口接了一句,然后看向顾钰,问,“是不是?阿钰?”
顾钰笑了笑,没有作答,只是看着顾十娘的眼神有些意味不明,普通像她们这类春秋的姑子,对于俊美郎君多多极少都充满一些胡想,她是因为活过一世,蒙受过棍骗和叛变,以是能比凡人看得更透一些,而顾十娘这类淡定倒是让她有些不测。
一个正值丁壮且好武勇的男人如何能够会因为与姬妾纵欲过分而亡?
更好笑的是,传言他的死竟也与明帝一样,明帝暮年因宠任曾为王敦之妾的美姬宋祎,竟致纵欲过分而耗尽身材而亡,而这个曾被王敦称之为“黄须鲜卑奴”的天子死的时候也只要二十七岁。
顾老郎主又喝了一句,全部怡心堂中顿时无人再敢多言,顾老夫人看着顾钰一脸嫌恶和厌倦,但也不敢再多话了。
“你住嘴!”正看着顾钰走出去的顾老郎主便是一喝,又对张氏道,“十三娘年纪还小不懂事,这一次的贤媛雅集,就不让她去了吧!请女夫子来,让她在家好好学习女子德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