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水满则溢,月满则亏,这人间本就没有甚么能悠长,既然你们颖川庾氏能在朝堂之上代替琅琊王氏,那么龙亢桓氏必也有代替颖川庾氏的一天。”
杜子恭活着时,天师道不过是传授以《老子想尔注》为核心机惟的一些秘术,说到底也就是给那些求神拜佛的人一些内心安抚,然顾钰记得,宿世杜子恭毕命后,接管他衣钵的孙泰便将天师道扩大并养成必然范围的军队,终究对东晋朝廷建议了兵变,此次兵变也是大范围的,不但连琅琊王氏的王凝之都死于其手,便连安康城也遭到了很多的重创。
不过停顿了一刻,顾钰便含笑答道:“不过一庶子也,太后何惧?”
庾太后问此话的时候,目光很有些咄咄逼人,不得不说作为东晋第一个垂帘听政掌权的太后,庾太后身上也有属于上位者不成忽视的威压气势。
听此言,顾钰便心知太后已然得知了天子微服于晋陵所碰到的统统,天然也就包含那一场宴会上桓澈关于皇权轨制公道性的辩论。
想到这个孙泰,顾钰俄然间就想到了谢玄对她说过的,那些闯进外祖家沈氏庄园的天师道信徒以及阿谁戴面具的黑衣首级。
这一点,庾太后心中必定也非常清楚,那么这份犒赏又意味着甚么呢?
“前朝城都王妃,也便是镇西将军谢尚之母,乐氏歌女宁朦。”
“你既已快及笈,这便当作是哀家送给你的及笄之礼!”太后说道。
看着庾太后仍然皱着眉头,顾钰又施了一礼,含笑道:“太后,你所忧愁者不过是担忧桓大司马行谋图废立有代替晋室之举,其庶子放肆,何不就由得他放肆去,有太原王氏、琅琊王氏以及陈郡谢氏等清望高门在,桓大司马决然不敢冒然行废立之举,毕竟他也需求名誉支应门庭!”
“太后――”
“太后――”
听到顾钰如此一说,庾太后的神采便略微有些和缓,不由得又再次核阅了顾钰一眼,忽问道:“哀家听闻你有观星之能,莫不是真如杜道首一样能观星命、知人间人事?”
“儒以仁为本,释以戒为本,故曰,孝悌为仁之本,老子若不知孔,不知佛,决不能以慈悲为宝,谈及道法天然,以正冶国,使民不争,此所谓万派朝宗,百川一味,殊途同归也!”
庾太后口中的杜道首便是天师道首坐钱塘杜子恭,传说杜子恭其人颇通一些奥妙义理,能以巫术冶病,又能窥测天命,东土豪家及都下贵望,并事之为弟子,在各大世族特别是以琅琊王氏为首的安康门阀士族,都对其尊敬有加,
男人沉吟半晌后,眼中也闪过一丝惊奇之光。
顾钰便笑着接道:“臣女只需求证明他无罪,吴兴沈氏无罪!”
庾太后不由心中想,这时,刚才被她遣进寝宫去的宫女端着一只锦盒走了出来,先是在太前面前施了一礼,然后将锦盒呈到顾钰的面前。
“聪明非常,有贵命!”男人答道,然后走到了庾太前面前,“只怕心胸弘愿,难以顺服。”
“哀家传闻,桓氏庶子桓澈欲向你提亲,你对此事是何态度?”
顾钰游移了一刻,庾太后见她不接,又道:“如何?十一娘是看不上我们皇家之物?”
顾钰看了这只锦盒一眼,从宫女的眼神中,她能够判定出盒中之物若非非常宝贵,便是对庾太厥后讲极成心义的物件。
顾钰便道:“太后,愚常窃闻,孔圣若不知老子,决不欢愉,老子若不知孔,决不口口说有为而冶,此本所谓贤人所同者心,殊途同归也!”
庾太后再次愣了一愣,在沉默半晌后,俄然唤了一名宫女出去,叮咛道:“去哀家的寝房,将哀家筹办好的那一只锦盒拿来,赐给这位顾十一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