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虞中正也是世家大族,王谢高士,竟在此清谈雅集之上如此摧辱一个士族后辈和一个小姑子,实非君子所为也!”
他刚问完,很快便有众声附合。
王文度略微思考了一刻,便道:“那就以老子经义的第二章来辨,辨人道之善恶妍媸,你们谁先开端试论?”
王文度与郗佳宾也相视对看了一眼,连连点头,虞楚的眼中暴露多少阴鸷之色。
“既非度量狭小,又何故如此咄咄逼人?你只不过是为了证明顾十一娘是否善辨,又何需求他非赢了沈氏黔郎不成?莫非虞中正自恃中正官,便能够肆意难堪摧辱这些待考核的士族后辈?”
“顾十一娘,可还要再辨?”王文度再转向了顾钰劈面的少女。
虞楚神采更是胀得通红,瞪眼怒喝道:“那你想如何?”
说罢,又转向顾钰,赞道:“沈氏黔郎确切高才!”
说罢,他向在坐的各位中正官问了一句,“各位另有何贰言?”
那青衣小僮神采大变,似拔腿就要逃,不过很快便有两名部曲将他押得跪了下来。
“多谢王君谬赞!”少女见礼回道。
“无贰言!”
“好一句,此为天之道,非人道本善也,妙哉此言,沈氏黔郎公然盛名实在,名不虚传也!”
“诸君另有何贰言?”王文度再次面向了在坐的各位中正官,几位中正官尽皆点头附合。
“虞中正倒是说得轻巧,此事怎可用曲解一词便下定论,莫非我顾十一娘就要白白的背这个祸,由得别人谗谄?”少女很快便转向虞楚诘责道。
现在,我便要这个公道!”
顾钰亦向她施了一礼,道:“老子言,天下皆知美之为美,斯恶已,皆知善之为善,斯不善也,以大道而观,本无美与不美,善与不善,然,良由人不知‘道’,而起别离弃取好尚之心,故有美恶之名耳,愚觉得,老子此言亦与齐物相通,人道本无善与不善也。”
王文度便又将目光投向了虞正,但见虞正双眸盈火,一张脸已是乌青,嘴唇颤抖了半响,才道:“既然是一场曲解,天然由王君说了算!”
王五郎又道了一句,虞楚顿时被噎得无言以对,却在这时,那位“顾十一娘”竟接道:“让我与沈氏黔郎一辨,也未偿不成,不过胜负不能由你说了算,而是由大师说了算!”
“既是殊途同途,此场辨论便无胜负,愚觉得,以沈氏黔郎与顾十一娘的此辨,在场的各位应少有人能及,本就是为了证明沈氏黔郎之身份真假,此辨,便算他们共赢也!”郗佳宾道,然后转向了王文度道,“王使君觉得如何?”
王文度一愕,郗佳宾的大笑声便在此时传了来,赞道:“如此辨来,难道殊途同归也?”
顾钰便接道:“然,人与人之间又何止相差了一百倍,一千倍,有人善,有人不善,这并非取决于他天生的本质,而是他对于美与善之杰出品格的摸索,是对于品德的寻求。正如《诗经》里云,上天生育众民,事物都有规律,百姓掌控规律,才喜好优良的品格,此为天之道,非人道本善也。”
顾钰话一说完,便有众声呼应。
谢玄不由握紧了拳头,眸中寒光乍现,暴露些许气愤,虞楚此言可谓极其的狡猾,这是一个置人于两难的圈套,以彼之矛射彼之盾,就算“顾十一娘”赢了,她固然证了然本身的身份,但是却能让“沈氏黔郎”申明式微今后退出清谈雅集,但是她却还不能输,输了更难以服众。
虞楚便道:“听闻顾十一娘也极能善辨,不若就由这位顾十一娘与沈氏黔郎一辨,如若她能赢,那便可证明她就是顾十一娘。”
少女说完,画舫之上又是一静,不过沉吟半晌,又有啧叹梦话声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