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顾钰便拿着这锦盒中钥匙,看向他道:“这把钥匙便是我从顾府所取回的属于我阿娘嫁奁的那一匣子的钥匙,我想将它交给你。
说罢,她又笑了起来,好似喃喃自语般的说道,“我之前名声可差了,谢郎,你也是晓得的吧?”
顾钰这一问,谢玄便是一怔,谢家也有部曲,可为数不到一千,他也不是没有想过组建一支属于他们陈郡谢氏的北伐军队,可一来要顾忌朝廷和桓氏的顾忌,二来他们谢家亦并没有如三吴之地南方士族般的经济薄弱气力,永嘉之乱后,他们这些侨姓望族南迁至此,毕竟在战乱国破之时也伤了根底。
柳絮点了下头,便问道:“娘子让我来问,现在那位小郎君如何了?七郎君到现在为止还没有出来吗?”
没想到她会问这个题目,谢玄神情一呆,立即侧首看向了她,就见她莞尔一笑,转而又问,“可为甚么你却又救了我呢?”顿了一声,她又道,“你是只救了我,还是连我那位庶姐顾芸也一起救了?”
“如何办?七郎君说过,他若不唤我们,便不让我们出来的,也不知内里到底如何回事?我们是出来,还是不出来?”
顾钰又是一笑:“谢我做甚么?是我有求于你,又不是你有求于我。”
停顿了一刻,他看向顾钰笑问道:“你真的想晓得?”
不知为何,在经此一过后,他总感受顾钰终有一日会分开他,便又弥补了一句:“待你好了,待天一亮,我便带你去见我四叔父,请我四叔父派人去你顾家提亲……你说好不好?”
至于你说的那一枚督印,我临时没法找到,但我会持续找下去……”
只听顾钰在耳边问道:“谢郎,我记得你曾经说过,你到晋陵顾府当中,本来是想要去杀我的,对吧?”
顾钰便噗嗤一声笑,接道:“谢郎,想不到你也有不说实话的时候,我那位庶姐但是比我长得美的,全部顾府的人都这么说。”
顾钰便伸手抚向他的脸,柔声道:“谢郎,我还记得你说过,北伐中原,光复神洲是你的抱负,是不是?”
“传言附会都是别人的说辞,毕竟不是实在。”谢玄下认识的回了一句。
直过了好久,顾钰又道:“谢郎,我想请你帮我一个忙?”
“别人这么以为,可我并不这么以为。”
这时,又一名婢女从院外走了出去,两婢女见罢当即点头见礼道:“柳絮姐姐。”
谢道韫的眉头便是一凝,立时站起了身来。
柳絮便是谢道韫身边的贴身使女,在谢府的一众婢仆中可谓职位超然,是以府中几近统统下仆见到了都要唤一声柳絮姐姐。
谢道韫便放下了手中的茶盅,一脸正色又讶然的看向她,就听她道,“这一次,娘子可没有对那女郎下药,这是不是便证了然,那女郎实在对七郎君是有情的呢?娘子前次是不是猜错了?”
……
他话刚问完,却见顾钰的神采渐渐的沉了下来。
柳絮垂首见礼,忽地含笑略带羞色道:“娘子,七郎君现在和那位女郎好似又……”
顾钰又笑了,她这一笑令得本来就幽深亮澈清可鉴人的墨瞳顿时变得流光溢彩起来,直叫人深陷此中,目炫神迷。
说出这句话时,他语气中透着好似下定了甚么决计似的慎重果断,眼中却闪动出几分担忧和诚惶诚恐的希翼。
“以是你真的只是因为我长得美?”顾钰又打趣般的反问了一句。
谢玄忽地眼睛一润,竟是伸手抚在她脸颊上,极其专注而密意的看着她,低声道:“阿钰,别问我这个,我会感觉内心难受,我现在最光荣的一件事便是当初没有踌躇而挑选救了你。”
之前到底是指多久之前,两人固然都没有道明,但已是心照不宣,之前的褚太后名声确切不如何好听,跋扈放肆,手腕狠辣,无情无义,有人乃至还道她糊口淫乱,能答应时任大司马的桓澈随便进入寝宫与之缠绵玩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