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的表兄平江伯也在诏狱中。”
几十年来,勋贵之间相互通婚,已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这么多勋贵被下诏狱,早乱套了。宋杰正在府中生闷气,勋贵们不顾门子禁止冲了出去,把他围在中间,七嘴八舌吵得他头晕,跳上椅子大吼一声:“都别吵,说说产生甚么事!”
勋贵们闹腾到入夜,也没见宋诚返来,宋杰烦得不可,又不敢赶人,恐怕把勋贵们获咎死了,倒是吕氏出来道:“阿诚被你们吓跑了,你们在这里也没用,不如归去,待他返来,妾身再派人去请你们。”
刘瑜、谭裕等人信赖狱卒说到做到,再不敢吱声,同时把目光投向另一间牢房,徐贤仍然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除了顾丰仗着两家友情分歧,赖在这里以外,其他勋贵留下亲信小厮在这里等动静,然后告别。
宋诚回府,驱逐他的是老爹的家法,一根拇指粗的藤鞭。
宋诚无语,你晓得徐贤和叔父交好,还对人家用刑?不过提及来,徐贤有一种本领,和谁相处,都能让人如沐东风,顾淳的三叔顾丰和他走得近,并不奇特。
“我的侯爷啊,不是我们的亲戚闲得发慌去诏狱闲逛,而是被公子下了诏狱。”有人带着哭音儿道。
又是一番七嘴八舌,震得宋杰耳膜嗡嗡响,到最后只听到两个字:诏狱,不由惊诧:“你们的亲戚都去诏狱干吗?”
牢头阴恻恻道:“你想死,问过宋大人没有?”
徐贤像破布袋般被丢进牢房,不知死活。
刘瑜以头撞栅栏,懊悔得无以复加。他出于私心,发起暴打苏墨轩一顿出气,最早呼应的便是徐贤,也是徐贤最为热情,叫了这么多人,现在眼看徐贤受刑快断气,他起了他杀赔罪之念。
好几个勋贵面如死灰,跌坐在地。只要谭裕大声道:“这件事挑头的是老夫,教唆的是老夫,保护们脱手也是老夫下的号令,小兔崽子,你冲老夫来就是,放过他们。”
“不能去我家。我刚才瞥见我三叔。”
宋诚叮咛顾淳:“先饿他们几天,别用刑。”
十三人的牢房两两相对,他的劈面是谭裕,见他额头鲜血淋漓,大声喝止:“你死了有何用?”
又是一番七嘴八舌抢着解释,人多嘴杂,宋杰仍然没有听清,正闹不清时,顾丰来了,进门就挤开别人,一把把把住宋杰的手臂不断摇摆:“世兄,快让阿诚放兴安伯出来。”
两人狼狈万分爬起来就逃,前面宋杰紧追不舍。
“嗯。”宋诚深有同感,点头道:“不如我们去你家?”
……
狱卒恭恭敬敬道:“送大人。”转过身凶神恶煞吼:“都给老子闭嘴,再吵,割了你们的舌头。”
“哎。”顾淳应着,道:“我三叔和兴安伯订交莫逆,如果他晓得兴安伯进诏狱,非找我讨情不成,我去你那边住几天。”
“老夫对不起众位,不如一死了之。”刘瑜披头披发,脸孔狰狞,半边脸颊满是血,哪有半点世外高人的风采?
“老夫的母舅诚意伯也下诏狱了。”
马车里,难兄难弟惊魂不决。顾淳道:“令尊太可骇了。”
“爹,你这是做甚么?”豪杰不吃面前亏,宋诚扭身就跑,朝门口冲去,跟前面出去的顾淳撞了个满怀。两人颠仆在地,宋诚不忘号召兄弟:“快跑。”
刘瑜打了个寒噤,额头再也不敢去撞栅栏了。
宋杰追到府门口,宋诚的马车早去得远了。
“侯爷,别追了,快把宋大人喊返来。”以顾丰为首的勋贵们追出来不断地劝,宋诚跑了,亲戚就得在诏狱过夜了。
“这混小子。”宋杰气得咬牙。
勋贵们又抱怨上了,气得宋杰胡子一翘一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