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筹议、考虑到天快亮,肯定万无一失以后,才别离睡下。朝晨起来,吃过简朴的早餐,到也先营帐求见。
“不会不会,主子在宫中常替大明天子传口谕,很管用的。”喜宁从速拍胸脯包管,万一让朱祁镇写信,不派他去,岂不是没有当使者的机遇了?
有朱祁镇的亲笔信张辅多少会听,传话,张辅会不会不当回事?
喜宁各种不耐烦,各种抱怨。
现在人质肯主动写信催促,再好没有了。朱祁镇是天子啊,说话的分量岂是宋诚能比?
“你是?”来的不是巴特尔,而是同胞,大大出乎宋诚料想。
“嗯?”宋诚皱眉,道:“你被穿越了吗?如何说话如此颠三倒四?”
“皇上,喜宁现在深得鞑子信赖,鞑子对他言听计从,要除他只怕不易。”袁彬何曾不想撤除这个死汉奸,但是现在情势不由人,两人都是俘虏,如何撤除他?
进了辕门,袁彬总算放心,这下喜宁再也跑不掉了。他对喜宁深恶痛绝,不客气地讽刺:“莫非你祖上不是明人?”
喜宁大怒:“姓袁的,你只是副使,怎能走在咱家前头?”
也先也有疑虑:“不写信,行吗?”
这个千万不能弄错。想到不但没死,还能成为使者出使大明,喜宁心花怒放,嘴快咧到耳根。
他话音刚落,宋诚一巴掌扇在他脸上,他一边脸颊高高肿起,嘴一张,一口血水含着两颗牙齿喷出去。
宋诚接报大明天子遣使传口谕,很奇特。早晨就要救他出来了,莫非他连一天也忍耐不了?还是说有其他变故?
朱祁镇站在也先帐前,朗声道:“去吧,朕在这里没事。”
朱祁镇决意撤除喜宁。
朱祁镇当着也先的面,让喜宁传话:“张卿,太师要的粮草诸物可曾齐备?速速备齐送来。”
喜宁喜气洋洋换了新衣服,高欢畅兴走在前头,不断转头催促袁彬:“快点。”
下半夜气温很低,袁彬觉得他冷,起家取宋诚送来的貂皮大氅披在他身上,没想朱祁镇干脆坐起来,道:“阿彬,得想体例撤除喜宁。”
“呃?!”喜宁被呛得直翻白眼。
袁彬再不睬他,掀帐而入。
朱祁镇面有难色,道:“太师有所不知,英国公最不喜阉宦,喜宁过营,恐怕会受责打。不如让袁彬陪喜宁一起去,万一英国公要责打喜宁,袁彬能够禁止。”
淡淡的月光洒在小帐边沿,朱祁镇翻了个身。
自从被俘,喜宁多次向也先献计,企图侵犯他。这个主子将他当作投奔也先的拍门砖也就算了,对他充满歹意,他也忍了,无所谓跟一个主子计算。现在却不能忍,堂堂天子,为人勒迫于两军之前叫阵,成何体统?
袁彬来不及说话,喜宁抢出去,见一个少年高坐主位,张辅却不见踪迹,怒道:“你们就如许对待瓦剌使者吗?莫非不怕瓦剌铁蹄踏平都城?”
“完了?”也先判定不承诺:“限他三天内把本太师所需之物送来,如若不然,定然踏平都城,屠城”
袁彬没想到两人筹议半天的战略这么轻易达成,担忧临了被喜宁看破,很严峻,又不放心朱祁镇一人在敌营,不免一步三转头。
在辕门口没见张辅出来驱逐已经各种不满,老狗不见机,不能等闲放过他,得增加赎金,三百万担粮食得增加到五百万担。
也先看他说得煞有介事,同意了,他倒不怕喜宁一去不回,这些天喜宁多次献计,忠心可嘉,再说,一个宦官,跑了就跑了,也没甚么。
“太师,让袁校尉陪主子走一趟。”喜宁想了想,又添上一句:“主子为正使,袁校尉为副使。”
“用计。”朱祁镇已经策画半夜,心中早有计算,和袁彬说这件事,是因为需求他共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