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却胸有成足道:“我面子大,没准他会弹。”
二人步入这一家琴行,传闻这琴行在登州城是最驰名誉的,琴行虽小,丝竹管弦却一应俱全。
除了登州那件事外,其他都高枕无忧,薛太后低声道:“杨溢,这几日都城事件措置安妥了,就去登州吧,毕竟有你我才放心。”
薛太后蹙着眉头,仿佛对杨溢顾恤几个小宫女的行动有些不满,但她到底不能何如于他。她做得了太后,全蒙他的佐助。现在只剩下一件事让她心头难安,她不想在这最后关头呈现甚么岔子。
琴行二楼清净高雅,靠窗的位置放了一张桌子几盏淡茶,东面的墙壁上挂满了名流书画,绯衣少年固然不识这些东西,却也跟着别人指导了一番。
齐霸道:“这个可不好,他已经说了,那日的公无渡河是绝唱,你最好别提吧。”
圣旨前半部分花了绝大篇幅夸夸奖叹齐王的才调,又叙以兄弟交谊,行文晦涩难懂,不明其意,一向到最后,才畏畏缩缩的说出来要给齐王选一班贤淑王妃,以“佐王兄之志”。
“这台倒是目前的,云州赵司同所做,高朋应当晓得,赵先生的筝多用于宫廷皇室保藏,这台也算是名筝,代价六百两。”
绯衣少年想起来孙兄曾跟他讲过的三国故事,他最喜好听的一出,便是诸葛孔明的特长好戏空城计,难不成明天齐王也要唱一出银子的空城计吗?
少年一边恼着脸,一边点了点头。
不管如何,四月这个本来风轻云淡的最后一天,他收到了一道堆砌辞藻、无病嗟叹的圣旨。
齐王扯了扯少年的脸袋,笑着点头道:“你的面子可不大,不幸兮不幸,只要盈盈一手间。”
看齐王胜券在握的神采,他必定说要唱了。
“这台是也是赵司同的高文,代价稍便宜,看高朋套宇不凡,我呢给您打个扣头,只需五百两便可买下。”
齐王一边行礼一边跟着店家,由一条窄窄的木楼梯脚步卓卓的上了二楼。
齐王向那店家道:“店家,鄙人听闻贵店保藏一台九尺长的长筝?可有此事?”
名家手笔的筝,五百两摆布,在店家看来确是不贵,但齐王均一一反对。店家有些惊奇,这几近是琴行最好的筝了,他道:“高朋均不对劲吗?”
终究到得北市的一段偏僻地角,齐王终究道:“过几日还要去长春湖,我们给言襄兄买台筝吧。”
终究从皇妃熬成太后的薛太后已经初显放肆,房间里几个宫女犯了甚么错事,被训得瑟瑟颤栗。
店内摆的筝高雅有致公子满目,慕名前来的主顾也绵绵不断,齐王看了几台,倒是连连点头,饶是用于自家修习这些筝确是不错,但如果买来送给白语长,以配君子,还是差的远了。店家知是赶上了抉剔的主顾,从速叮咛打杂的泡上一壶好茶水,对主顾见礼道:“二位好眼力,请随我上楼。”
绯衣少年也常常自作主张,买了一些毫无用处的家什。幸亏齐王身上的银两带的充足,不然这么一个堂堂齐王买东西付不起也实在丢人。
店家见面前这位青年风华绝代,知他是个王谢贵胄,钱天然是小事,但让店家难堪处,倒是其他。
齐王赶紧拱手道:“店家,鄙人想要买的就是那长筝,您请只需出价,本日那筝我势在必得。”
绯衣少年在栖霞县乐不思蜀的玩了半个月,这日终究想起来登州城另有一个君王等着他,便恋恋不舍的启程回了登州。
店家说的好筝,应当就在这匣子里了。
“这台是千大哥红木的,前朝琴匠李音所制,音质偏沙哑,如果买来送给老友,最合适,五百七十两。”
四月的最后一天,齐王选妃的动静这才传到齐王耳中。齐王有些不测,却也并不料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