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明月这厢想着,就听陆九莹沉寂开口:“翁主,你好大的胆量。”
两块座屏是掌柜临时抬入阁中,摆放的位置选得并分歧适,屏风来回摇摆敲打着垂落的小花灯,里头蜡饼恰到火候,油汁溅在丝绢上刹时燃出火星子来。
陆九莹嗯了声,回她:“只是遇人不淑。”
“我被你打得生疼!”
陆姩的曲裾深衣如同月下之光,锦缎上金色丝线所织的凤纹模糊闪动,脚下踩着一双莲花缎面绣鞋,她顶风而立任凭青丝拂动,实则一副螓首蛾眉,美目盼兮的画中仙子。
“多谢文姬阿姊。”萧明月对崔文姬生出好感。
他放下酒卮,漆木斑纹的边沿隐着淡淡的水光。
人走后,萧明月说了句:“文姬阿姊,倒是个好性子。”
阿尔赫烈全程目睹阁中肇事,花灯相燃的全过程。
金少君也吓坏了,但她不敢等闲上前,只得远远唤着李嫱。李嫱在萧明月推拉之间,感觉头顶有些发热,刚伸手触摸便被一刺,直到有人喊道:“呀!李娘子的脑袋烧起来啦。”
一场热烈的筵席,以摘星阁走水而止。
“伱还犟嘴!”
陆九莹倒是浅含笑之。
他微微挑起竹帘,瞥见云闲楼下熙攘的人群中,阿谁女子站在树下。
“好。”
两人点头允喏,阿尔赫烈看向他们,继而又道:“那些女子的性命不值一提,只是你们,还得留着命回到故乡。”
阿尔赫烈起家朝凭栏处走了走,他隐身于竹帘之下,只暴露鼻翼之下的面庞。花灯与月光糅合的乌黑色落在他的身上,显得格外清冷桀骜。
陆九莹点点头,道了声:“辛苦阿姊了。”
萧明月与陆姩往凭栏处退了退,看着赶来的小仆将水往地上撒去。先前陆姩的食案早已狼籍一片,花饼被狠狠踩碎,酒卮也打着旋儿滚在角落。
李嫱站在花灯之下,对着座屏里头的人说道:“翁主,我乃楚郡太守之女李嫱,本日中秋,不知可否赏光与我等一道退席宴饮。”
她这一近身,才让人完整瞧清面庞。
陆姩还未回话,李嫱身后的几个女娘急于表示,忙跟着说道:“是呀,我们一起弄月,我那另有自家带的桂花甜饼,翁主尝尝吧。”
萧明月正要问上几句,身后传来一声呼喊:“两位娘子。”
阿尔赫烈一个剑眸扫了畴昔,二人当即禁言。
从远处瞧,天上明月清风,阁楼焰火夺目,倒真是一副非常的灿艳之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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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处人多,转头再说。”
萧明月有些不解,问道:“为甚么嫡长女与嫡宗子不随父糊口,而是远在楚郡?”
凉凉的轻风卷起落花飞向她,此景莫名感觉有些熟谙。
“翁主,我把那张食案让给你,或者你能够同我一道。”
萧明月一瞧,李嫱的发髻已被落下的火屑所燃,她抱着脑袋在阁中四周乱窜,所行之处将食案悉数打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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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文姬暖和地笑笑,随后说道:“李嫱这个孩子赋性不坏的,太守大人风清正气,门下士子浩繁,她就是在母舅家给惯坏了性子。”
阁中女娘们这才昂首瞥见上面的火光,惊呼之下赶快往安然的方位堆积。
萧明月当即禁言,与陆九莹持续喝酒吃食。先前李嫱同萧明月呛声以后干脆端起酒卮前去凭栏处,阁中有几个眼疾手快的,赶紧效仿紧随厥后。
陆姩浅笑着,继而又看向陆九莹。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毫无邪念,说话也敢与别人凝睇:“你便是林义王府的翁主,九莹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