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姜氏说完,孙兆康咳嗽了一下,道:“没端方,王爷甚么没见过,戋戋一套玉杯就拿到王爷跟前矫饰。”

孙姜氏笑盈盈地望着这一幕,款款道:“王爷真是动静通达,我家老爷夙来喜好宝器保藏,特别是那套夜光杯。据传是周穆王时,西胡以鸳鸯白玉精雕细琢而成,杯壁薄而剔透,玉色透明光鲜;以其盛酒,如同月下对饮,照出盏中淡淡酒色。我家老爷自获得以后,爱不释手,的确要当作传家宝呢。”

现在的席间也是悄悄的,服侍的侍女执壶,款款斟酒,举手投足间,让人赏心好看。孙兆康手握酒盏,缓缓地说道:“之前听有幸进宫述职的承宣布政使傅阁老说,当时的席上佳酿,有一款与这相思酒甚是相像,不知王爷可有咀嚼?”

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朱明月仰起脸颊,视野不离他那通俗的黑眸,“世人也都以为黔宁王是个不折不扣的莽夫,王爷真的是吗?”

三楼的安插比上一次还要高雅清净,两道孔雀雕饰的花梨木屏门挡着,落地几座六扇屏风,隔断了喧闹和喧闹。从楼上凭栏了望,能俯瞰到远近错落的屋苑、井然有序的街道,道旁小桥流水,花树烂漫。在外间一扇雪织锦美人绣的屏风前面,还安排了个唱曲儿的女人,怀里抱着一把琵琶,唱的是北宋范仲淹的《苏幕遮》:

“王爷在前面装神弄鬼,小女天然就在前面狐假虎威。何况这但是良渚玉镯,白果青色,晶莹津润。王爷瞧,年初够久了,却没有涓滴的沁色,可见代价不菲。”

在相思坞酒楼中提起吴成海的,是沐晟;而后甩手不管的,也是沐晟。这类抛砖引玉的行动,莫非不是在等孙兆康这只鱼愿者中计吗?

朱明月道:“这不好吧?王爷只是临时经停,平白流连在坊间,恐会惹人非议。”

那一刹的寒冰溶解,都化作了他眸中、唇瓣上的淡淡笑纹。朱明月却从他的眼睛里看到了一层薄薄的冰,就像是春日里封冻好久即将野蛮的湖面,看似一踏即碎,实在冻得非常坚固,几可伤人。那是她再熟谙不过的东西。

说罢,从腕上撸下来一枚通体油亮的玉镯,塞到朱明月手里。

沐晟走下台阶,执起她的手打量了一下,神情还很当真,“你是不是感觉不管如何明日本王都会去,以是不介怀跟孙姜氏做个顺水情面?”

相思情,相思酒。酒入愁肠,化作相思泪。

“怎会呢,就算再忙也要偷个安逸不是。何况参与官方嘉会也算是与民同乐,王爷又是爱酒之人,前次没喝纵情,我家老爷内心非常过意不去呢。”

珠玉般的唱词,委宛悠长,入耳很有几分烟雨江南的味道,让人的心都跟着醉了。

更在夕阳外。

“既说了是要传家的东西,天然奉若珍宝。”

“葡萄美酒夜光杯,欲饮琵琶顿时催。王爷曾随老黔宁侯交战多年,半生兵马,比起吾等文官,必是更加晓得这此中三昧。”李芳道。

汪大海起家,给世人斟了一遭酒,“依下官看,不但是美酒醉人,美人更醉人,不然王爷也不会被拘束住脚步,乐不思蜀。”

若论扮戏,怕是相互相互。

孙兆康想再次向沐晟收回邀约,又怕被回绝落了面子,再无参议余地,因而就让孙姜氏来恳求沈家蜜斯。

朱明月抬眸看了他一眼,正巧对方也朝她看来,搭在她身后椅背上的手同时抬起,轻拂过她的耳梢,然后很天然地落在她的肩头,“美酒佳酿的确是让人流连忘返,但好酒无杯,总让人多少有些遗憾。本王传闻前段时候孙知府恰好收了一套周穆王时的夜光白玉杯,何不拿出来给大师一饱眼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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