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都是文渊阁的翰林,找谁好呢?
正值新皇初立,皇上的帝位得来却颇是名不正、言不顺,朝中文武多是归降者,明面上不敢表示,公开里无不是怀有微词。另有普天下的百姓。“谋朝篡位”这四个字,如同是一根刺,深深地扎在皇上的心头。如何措置那些不肯昂首的建文旧部,就成了最难办也最奥妙的事。
方孝孺却不承诺。
短短的四个月时候,和建文旧朝的官员有连累的成千上万的人,或者被正法,或者被监押,或者被放逐。另有当初助燕军一起靖难的宁王,尽夺其兵权,徙迁至江西南昌府那等萧瑟之地。
皇上大怒,命令诛其“十族”。
搏斗以后,普天同庆,大宴群臣。
夏季里的萧瑟垂垂覆盖了全部都城,热烈繁华的贩子不见了,剩下的是一片肃杀和冷寂。一场又一场血腥的搏斗以后,百姓们披麻带孝也不敢,只将乌黑的纸钱洒在应天府的街道上。
不但不承诺,还在大殿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破口痛骂,将本来好言相劝的皇上,痛斥得说不出一句话来辩驳。更有甚者,笔墨纸砚硬塞到手中,还是抵死不从,最后还在圣旨上亲笔写下了“嗜亲违逆、谋朝篡位”八个大字。
“那些官邸府宅也都被查没了?”
方孝孺。
是啊,迟早都要死。
杀,岂不坐实了篡权的罪名;
朱明月闭上眼睛,心中酸涩得说不出话来。
可那些曾经待她如亲的人,那些她曾执师礼、悉心教诲过她的人,最后都直接死在了她的手中。
朱明月道:“爹爹放心,遵循以往的常例,晚些时候就会有宫里的寺人来府上,指导些宫中礼节。特别是何时进那边宫门,穿戴如何,那边跪、那边坐,那边待皇上召见……都会交代得妥妥当帖。”
不杀,连罪名都没定,总不能一向囚禁在牢内里。
“皇上可真狠呐,”红豆抿了抿唇,唏嘘不已,“杀了那么多的人,现在连他们的家人也不放过。”
建文旧部群情激奋,再不肯采取投降之事。因而在方孝孺身后,宗族亲朋前后坐诛者数百人。其门下士有卢原质、郑公智、林嘉猷等人,何尝开罪,纷繁以身相殉。而后,齐泰被执至大殿问话,亦是触怒圣驾,不久即与黄子澄划一被凌迟正法。
哪怕只是装点承平。
红豆站在她身后,有些心疼地说道。
诸将们各抒己见,最后,还是姚广孝保举了一小我――
那等惨状,便是疆场浴血返来的将领,都感到触目惊心。
师从“建国文臣之首”的翰林学士宋濂,又曾由太祖爷亲身汲引到建文帝身边,帮手并担负其教员,主持京试,可谓诸弟子之冠。更首要的是,在当初的靖难之役,建文帝廷议讨伐北军的檄诏就是出自方孝孺之手。
一时候北军诸将身价倍增,显赫非常。
但是易地而处,如果今时本日赢的是建文,输的是燕王,在发配之列的就是她们,或者是抱着阖家的牌位,走在送葬的步队中。
此时现在,朱能也没从那场耸人听闻的搏斗中回过神来。固然在那以后,皇上再一次犒赏全军,对靖难之役的有功之臣们加官晋爵――朱能除了之前授奉天靖难推诚宣力武臣、特进荣禄大夫、右柱国、左军都督府左都督,又封成国公;禄二千二百石,与世券。其他将领们也都被论功行赏。
“到时候必然很热烈,北平可没有那么大的场面。之前金忠阿谁老匹夫还问我,列席宫筵,除了官袍,是不是不消穿戴别的了。”
当即就有人讨情,讨情者同论!没有人想到,这仅仅是一个开端――就在诛十族之前,皇上恨其嘴硬,命人又大捕其宗族弟子,每抓一人,就带到方孝孺跟前,因怒他无动于衷,当着他的面施以酷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