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是人之常情,谁家有出息的儿子不会夸耀一番呢?
石涧寨……
方景隆冷冷的盯着舆图,一声不吭。
王轼笑了,定下了心,实在他对于红薯,也很有兴趣,只是人在贵州,怕是一时半会晤不着,也罢,再等等,恐怕京里的一些旧友自会传手札来,到时便晓得了。
方景隆却对他的话充耳不闻,直接下了城楼,疯了似得去翻身上马,径直回到了本身的总兵行辕,大喊道。
“胡说,这岂会是冒功,陛下圣明,自会明察秋毫,是不是种出来了三十石,当然会查清楚,不然,你看看,令子方继藩,如何会升任羽林卫千户,你看看,副百户竟都封了伯,高低人等,这么多人封赏,是假的?”
这是第一个反应,奏报上说的是,方继藩种出了亩产三十石的粮食……
内心暗骂着,不由后知后觉的,他如何感觉方景隆是在拐着弯夸耀呢。
一下子,这堂中便鸦雀无声起来。
安顺乃是全部贵州布政使司第二大的城邑,一旦失守,全部贵州,几近就完整的沦陷贼手了啊。
三十石啊,方景隆固然没有种过地,可毕竟也是地主,家里的账目,偶尔也要看的,方家的田庄,亩产不过两三石,这类事,说出来,方景隆都以为是天方夜谭。
方景隆嘲笑,如果当真藏匿在这里呢?
“啥?”方景隆眯着眼,心说,老夫本就看不上你。但现在,他倒是一脸懵逼的模样:“没有,没有,哪有的事,我夙来敬慕王公。”
那中官不由有些发懵,这个时候还恭喜……恭喜甚么?
但是……儿子的话当真可靠?
方景隆浑身高低,都带着杀气,更精确的来讲,这也能够是方家家传的一股子干劲,刀头舔血的世家,到了关头时候,岂有畏缩之理。
老王是方景隆的亲卫队官,一听叮咛,还未行军礼,方景隆便朝他挥了挥手,大吼:“手札,手札……取手札!”
安顺……
方景隆取了奏报,低头一看,倒是吓住了,一双眼眸猛地睁大,嘴角悄悄抽了抽,喃喃自问。
王轼神采阴晴不定。
中官连退了几步,便朝方景隆笑嘻嘻的道:“方总兵,这是如何了,吃紧躁躁的……”
莫非在此坐以待毙吗?
“传召诸将士!擂鼓!”王轼不给方景隆任何请命的机遇,下达了军令。
方景隆寻到了石涧寨,在崇山峻岭的深处,很不起眼……
方景隆站在城头,目光了望着远处,眉头皱成了一个川字,安顺……为何这一次,贼子们会挑选安顺。
倘若如此……
结果不堪假想啊。
方景隆眼睛红了,他厉声道:“老王,取舆图来。”
王轼一听到‘冒功’二字,就仿佛是震惊了心弦普通,内心有点儿发虚,腰杆子挺不直啊,他当即正色的提示方景隆。
可他还是遗憾的模样,叹了一口气,悄悄点头。
“服从!”
“方总兵也在?恰好,出事了,锦衣卫最新的奏报送到了咱手里,安顺州遇袭,数万贼军,围了安顺城,普定卫批示求援,四周各寨,俱都为贼军攻破,数个千户战死,千万想不到,原觉得此时,贼军该消停一些,可未曾想……他们的目标,竟是安顺。”
贵阳城内,全军会聚,随即,雄师开赴,巡抚王轼亲身督军,两万雄师分头并进,直扑安顺。
想要破贼,只能擒贼先擒王了,如果再不下定决计,一旦王轼有失,则满盘皆输,而一旦拿下了米鲁,再回身救济王轼,则贼军,不攻自破。
“老王,老王……”
王轼朝方景隆悄悄点头。
王轼和方景隆都惊住了。
如果坐以待毙,又会有多少大明的将士折损?那军中,可有很多老兄弟们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