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是王守仁道:“方才出了一点小争论,我等传闻这里的斋菜不错,因此便想去尝一尝,那伙头道人竟要收每人一两银子,等上了菜,这菜中竟另有荤腥,想来唐年兄有些不忿,以是多嘴了一句,说竟是假道人,因而便和伙头道人争论起来,他们骂门生人等为酸秀才,这里道人多,以是不免推搡了一下,倒也不打紧。”
方继藩被看得心头直感慌乱,因而忙道:“我在城中另有一些俗事,告别,告别了。”
因而苦笑道:“或许机遇还未到吧,师弟,哎……”
喻道纯感慨万千隧道:“真真想不到啊。是了,这就没有错了。师尊精通道法,又刚好撞到了你,传授了你品德经的经义,也难怪你能对品德经有此贯穿,那么,能写出这部《品德真经集义》也就一丁点都不奇特了。师尊说你骨骼清奇,定是因为你有灵根,倒是贫道师兄弟几人,说来忸捏,虽是跟着师尊学道二十载,竟是一无所成,师……师弟……你是有缘人……”
听了方继藩的话,只见喻道纯喜极而泣。
或许是情感过于冲动了,冒死咳嗽了一阵,好不轻易平复了表情,当真地打量着方继藩道:“师尊走时,可和你说了甚么?”
说着,举步便走。
这是露天的茶摊,只要一对佳耦在筹措,七八张油腻的桌椅,不但要茶,另有糕点卖。
此时,喻道纯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盘算了主张:“师尊自奉张天师道旨,来京师设观,将这正一道在北地发扬光大,龙泉观自此香火鼎盛,这是大功德。师弟既是师尊的弟子,不如也入道门,一同修行?”
只是这等事,还真是不成以强求啊。
王守仁苦笑,看着方继藩有气有力的模样,也只好点头点头。
欧阳志三人,是白痴。
他非常竭诚地看着方继藩,内心思路万千,想着此人,乃是恩师遗留下来的亲传弟子,若能使其归入道门,怕是能了了师尊平生之愿。何况,方继藩获得了师尊亲传,写下《品德真经集义》,小小年纪就如此不普通,难怪师尊说他骨骼清奇,如果师弟能归入道宗,实是天大的功德。
此事的方继藩还心不足悸,惊骇本身被人绑了去做羽士,倒是不想节外生枝,便道:“下山。”
只是……
喻道纯倒是很当真隧道:“胡说,师尊修道两甲子,他的修为,如何会看走眼?你不要谦善。”
方继藩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寒噤,便赶紧道:“不成,不成,我只是荣幸得了危道尊的一点指导罢了,这羽士,我是千万不做的,我爹若晓得,非要打死我。”
方继藩见他们神采有异,没好气道:“如何了?”
他是化外之人,一向都在城外的道观里清修,对于方继藩,实在体味得有限。可这同门的交谊,他倒是最看重的。
可方继藩看几小我神采都乖乖的,便皱起了眉,这真是是无事的模样吗?
才子就是才子啊,骨子里就有点儿不肯伏输的气势。
“这……”方继藩内心不由感觉有点残暴,早知危大有乃是喻道纯的恩师,本身就不拿危大有来讲事了。
明显,他脸皮还真是有八尺厚了,不管方继藩说甚么,他都对峙着突破沙锅问到底的精力。
只是……强扭的瓜……不甜哪。
下了庙门,一起朝都城方向,走了三四里路,方继藩便感觉肚里有些饿了,看沿途的官道有个茶摊,干脆就让人泊车,带着几个弟子坐下。
喻道纯极其当真隧道:“我龙泉观一脉,出自龙虎山正一道,恩师过江北上,在北方弘道已有百年,师门传袭,也历经四代,弟子以大道朝天字辈因循,比方师尊,便是大字辈,道号当中,有个大字,吾与汝几位师兄,俱为‘道’字辈,其下的徒字,则为‘朝’字辈,至于徒孙,则为‘天’字辈。汝既得恩师衣钵,便是贫道师弟,我当修书禀明龙虎山上师真人,请他为汝赐下符箓,再上奏礼部录道司,为师弟颁下道牒。你我同门,又是师兄弟,也同为道字辈,自此以后,你的道名,无妨叫‘方道藩’,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