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启天子点点头,说:“诚弟,你的话深得朕心。”
他趴伏在地上,道:“皇上说了一句至理名言,以是臣才说皇上圣明。”
魏忠贤内心一松,朱由诚真了不起,一句话就把天启天子从暴怒的心态中拉了出来。瞧,称呼都改了,由朱由诚变成了朱爱卿,看模样,再有两三句话,便能够重新变成诚弟了――不过,你别逗弄他,是不是更好吗?
天启天子都快气乐了,道:“朱爱卿,为甚么说朕圣明啊?”
“皇上天然是攻讦他,嗯,老熊,你如何回事呀?你这个‘文’字,中间那一横,哎……这个‘武’字,那斜勾,哎……这个‘双’字,最后那一笔,的确……最离谱是这个‘状’字,那捺还能叫捺吗?”
“皇上还记得西镇抚司抓到的第二批建奴细作吗?他们来北京的目标是甚么?就是为了鼓励东林党将熊廷弼给砍了。如果建奴不惊骇熊廷弼,为甚么大进贿赂,唯恐他死得不快?趁便说一句,建奴还说,如果有能够,最好能保下王化贞。一个杀,一个保,谁忠谁奸,皇上您还不清楚吗?皇上,不要做亲者痛,仇者快的事呀。”
朱由诚恍若未闻――当然听不见,天启天子面前,谁敢胡乱插嘴,那两人是在演哑剧――他持续说道:“正如皇上在辽东给熊廷弼放上一张好画纸,又配上好墨,要钱给钱,要粮给粮,成果意猜中的丹青没有呈现,辽东反倒腐败得不成清算。皇上天然要攻讦熊廷弼这个丹青妙手了,问他为甚么没有画出好画。”
天启天子神采稳定,内心却千头万絮。
“臣不敢说。”
“皇上,熊廷弼名为辽东经略,部下却只要戋戋三千士卒,并且多为老弱残兵。凭这点兵力,别说守辽东上百万平方里的地盘,就算守一座孤城,也守不住。王化贞将三万精兵拱手让与建奴搏斗,辽东全境,只剩下熊廷弼手上的三千兵力。此时,别说是熊廷弼是疆场老将,就算是一个从未上过疆场的新兵也晓得,这个时候的精确挑选应当是敏捷撤离。不然,熊廷弼一旦困守孤城,那么建奴围住熊廷弼,朝廷得知动静,必然派兵挽救。建奴伏击朝廷援兵,围点打援,朝廷丧失更大。并且熊廷弼并不是仓惶逃窜,而是计谋性撤退。他让辽东军民坚壁清野,退守山海关。以是,建奴在辽河以东得不到任何补给,只能草草出兵。如果我没猜错的话,现在建奴在辽河以东必然兵力衰弱,朝廷派兵前去,必定能够光复大片失土。”
天启天子脸红得像猪肝一样,他天然听出朱由诚是借书法来隐喻他对熊廷弼的无端指责。
“皇上,您忘了锦衣卫西镇抚司吗?微臣两年前冒死雇用万名流兵,究竟是为甚么?不就是为皇上靖边守土吗?”
在场的人全都是一愣,如何就皇上圣了然?捣一下乱,再说皇上圣明,皇上就能饶过你?
朱由诚深思了一会,问道:“辽东经略王在晋王大人是如何说的?”
“莫非朕的话,你连复述都不敢吗?怕从何来?”
“王在晋奏报说,建议放弃关外埠盘,恪守山海关,仰仗天险,抵挡建奴的打击。同时交好蒙古,开放明蒙互市,并从蒙古那边采办建奴人头,差遣蒙古与建奴抵触。”
“朕本来就没让你跪呀,是你自个儿做贼心虚。好吧,你起来讲。”
“莫非朕只能做一名昏君吗?”
“不过,熊廷弼一夜之间丢弃辽东上百万平方里的地盘老是究竟,就凭这一点,即便立斩也不为过吧。”
天启天子神采阴沉,他何尝不晓得王在晋的战略很妙呢?但大明天子从未丢弃国土,到他这里,就生生丢掉几百万平方里的地盘,就算百姓不骂他,到了地下,见到列祖列宗,也不好交代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