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
“甚么案子?”刘瑾眼皮子一跳。
正德天子忙在起家来,拧了毛巾谨慎给母亲擦去面上泪水。
“陛下不成做此之想,管理天下还是得依托文臣。”张太后:“当年先帝在时,也是如此,不也致天下承平。”
张太后眼泪又落了下来。
心道:“吴老先生朕可熟谙得很,当初但是每天凑在一起读书、下棋的,也没少被这个迂夫子骂!”
“他或许没有体例,可太后别忘了,吴世奇背后可站在一个苏木。”正德正色道:“别人或许没有体例,苏木必然会想出体例来的。”
“甚么是不是!胡涂!”张太后凛然道:“为人君者,胸中当如铁石。陛下就是太怀旧,太心软,给了小人追求的机遇。你看看你身边都是些甚么人,刘瑾无耻小人、苏木奸猾的混蛋。当然,陛下要用甚么人,只在你。不过,小人也有小人的用处,用好了,也是顺手。此事由刘瑾而起,让他措置好了。不然,饶不了这个卑鄙小人!”
“陛下好象对那吴世奇很熟谙的模样?”张太后奇特地看了他一眼。
正德点点头:“太后说得是,也因为如此,朕这才让吴世奇担负长芦盐运使司转运使一职,让他在两三个月以内补上亏空库银,解朝廷燃烧眉之急。”
正德点点头:“是,是刘瑾说的,他说他部下有个门客同沧州同知杨自烈熟谙,而杨自烈的座师和长芦盐司的同知刘孔和乃是同年,二人系出同门,让杨自烈同刘孔和说说,叫他们先处理一部。现在盐司转运使一职空缺,如果那刘孔和为君父分忧,来年就汲引他做转运使,景亭运同。至于杨自烈,则调回中心,进翰林院观政。因而,这事就这么做成了。当然,亏空这么大,这三人天然也得了很多好处,朕当时也默许了。归正,只要看到钱,统统都好说。”
听儿子可贵地长篇大论,又说得哀痛,张太后想起弘治天子,眼圈一红,泪水就落了下来:“陛下,你是个孝子,你能这么想,先帝心头想必是欢畅的。”
一提及女儿,张太后颓废地闷了半天,这才哀伤地说:“太康死也好活也好,由她去。如果她做出半点有损皇家名誉的丑事,也不好返来了。”
这一刻,张太后显现出她刚烈的一面。
最后,张太后才幽幽道:“既然陛下已经想好了,就这么办吧。另有半年,陛下就要亲政,这江山最后还不是你的。不过,这事得措置好了,亏空一事就让苏木先办好了,不能让陛下的圣誉受损半点。这案子最后该如何措置,还得慎重。”
张太后眼泪还是止不住。但这个暂露头角的政治人物却并没有被本身的小我情感影响,又问道:“谁有体例,究竟是谁说的,陛下你照实说来。”
从张太后那边出来,回到西苑,刘瑾过来侍侯,谨慎地问:“万岁爷,慈圣太后请陛下畴昔,可有要事?”
张太后挥了挥手,道:“陛下不消担忧,不就是三条性命罢了。”
如此惊天大案若说要捂,任何人都是捂不住的。
“让吴世奇在两三个月内补上两百万亏空?”张太后忍不住低呼一声。
看到一脸激扬的正德天子,张太后感喟一声:陛下长大了!
正德帝一脸的落寞:“当初先帝在时,可没有少碰到这类事,娘你想必也是看到过的。总不成能让先帝停灵梓宫,等大师扯完皮鄙人葬吧!大臣们一个个以直买名,实在,他们心目中又有半点将皇家放在眼中,知己可都是坏掉了的。朕是不信赖他们的,朕只想看到钱,越快越好,早一些让先帝风景大葬,以尽朕的一片孝心。”
她软软地挥了挥手:“陛下,现在真定大水,国库空虚,需求大笔施助银子。光靠两淮和浙闽两处盐场的库银倒是不敷,得想个别例把长芦的亏空给补上。不然,一旦激起民变。河北邻近京畿,腹心之地,可乱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