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一手标致的分筋脱骨手,这伎俩,在沧州城中也能排上前几名。
昂首一看,内里的天已经亮开了,这一夜倒是一转而逝,过得好快!
话还没有说完,阿大猛提朝前一冲,伸手就捏住了他的喉头,活生生将马全的那一声惨叫捏回了肚子里。
正要抵挡,阿二闪电般两腿过来,就将他两条小腿踢断。
……
内里点着两支粗大的牛油蜡烛,霍然坐着刘孔和与景亭两人,他们身前的几上摆着十几本帐,面前还放在一把算盘。而景亭手中正举着一支笔,明显是在做最后的查对。
杨自烈:“恩,你这么做是没错的,辛苦了,下去歇息吧,统统自有本官和刘大人、景大人做主。”
可没想到,杨自烈却如此驯良,这让贰心中有些不安起来:“部属极刑,还请大老爷惩罚!”
“现在那边?”刘孔和急问,然后连声对杨自烈道:“自烈,你是处所官,顿时去见杨廷和,不管用甚么来由,拖他一个上午。”
景亭:“时候太仓促,盐商们都说手头没多少现银。”
事发了!
军器库的事情两人刚才坐在里间,天然一字不漏地听得全了,都是一脸的灰白。
想来想去,也只要来向杨自烈请罪。
马全强笑着问:“本来是阿大和阿二哥,这么早过来,三位大人可有叮咛。”
这里却不是沧州衙门的后花院,也不是州衙同知厅,而是长芦盐政使司的签押房。
杨自烈微怒,亢声道:“我不过是沧州同知,这盐库的亏空可找不到我头上来。”
马全在盐司自有歇息的房间,他也晓得明天事关严峻,也不敢睡,就泡了一壶浓茶,坐在椅子上发楞。
马全从签押房里出来,本觉得不免要接管杨同知和别的两位大人的雷霆之怒,却不想就这么悄悄地揭到一边。
然后,又谨慎提示:“大老爷,阿谁甚么推官不过是正七品,可没你品级高。更别说同刘使同、景副使他们比了。官大一级压死人,这事恐怕得你们亲身出马。”
阿大低声在马全耳边道:“马全,你办砸了差事,景大老爷说再留你不得。也是大老爷开恩,说是看在杨大人的面子上赏你一条全尸,安眠吧!”
本来,签押房不是任何人都能朝内里闯的,跟何况是这个节骨眼上。景亭眉毛一杨,就要出言呵叱。
马全一口气憋在胸口死活也吐不出来,就好象要爆炸开来。
“朝廷的钦差老爷到了。”
“笑话,当年分银子的时候,你杨自烈可没推让。”
坏了三位垂白叟的事,马全晓得这事的事情不能善了。他身份寒微,刘大人那边天然是去不得的,至于景大人,他可没阿谁胆量去面对。
听他们这么一说,景亭一张脸变得惨白。
传来拍门声。
这二人马全也是熟谙的,恰是景亭景副使的亲信。此中一人手中捧着一大叠桑皮纸,看起来甚是奇特。
“主张不错。”杨自烈拍了拍他的肩膀,和蔼地将马全给打发了。
杨自烈固然是沧州同知,可小我运气却已经同刘孔和于景亭二人栓在一起,当下也顾不得避嫌,直接坐镇盐司签押房中等着。
约莫过了一个时候,将茶水都喝得淡了,内里的天也亮开了。
等马全一走,杨自烈一张脸冷了下来,忙走进签押房的里屋。
景亭性子急,将手中的笔狠狠地扔在地上,卤莽地骂了一声:“作帐作帐,都到这个时候来,还做甚么?马全无能,办事倒霉,我们可都被他给害死了。”
景亭气道:“难不成你我等还带兵去将军器库夺返来,再放上一把火。如此,还真当杨廷和是傻子了吗?不但亏空的事情说不清楚,只怕还被加上一条用心燃烧武库的罪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