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他说得凄然,知事们自怀出身,都一脸的哀思,再没有人说一句话。
苏木心中暗笑:这个翁大人算是中了我的激将法了。
翁知事:“刚才听了子乔那句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当真是振聋发聩,叫我心中好生亏损。翁某屡试不弟,这些年确切有在八品任上终老平生的动机。当年读书明礼时所立的志向,竟被我抛之脑后了。翁某惭愧啊,愧对先师,愧对家人!”
“哼!”俄然传来一声冷哼,一向冷眼旁观的段炅喝道:“进士科百中取一,就算去考,你敢包管能中。会试一考就是七天,大师都去考了,这经历司的政务谁来措置?苏木,你究竟想干甚么?”
有必然职位的官员如果要去插手科举,手头的事情也没体例干。
他哈哈一笑,指着翁知事说道:“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翁大人你是担忧不做知事以后没那份俸禄养家吧,戋戋二三两银子不过是小利。若中进士,为政一方,造福百姓,为朝廷效力,乃至青史留名,那是大义。大报酬小利而舍大义,不是我辈行事的事理。”
翁知事平复下澎湃的心境,问:“李知事,你去不去插手来年春闱?”
李知事笑道:“子乔,封厅一说只针对主官,我们官职寒微。通政司也没甚么事,也不怕担搁,不消封厅的。就算要去插手会试,大不了春闱那几日请个假。”
说到这里,翁知事的眼泪就掉了下来。
所谓封厅,遵循当代人的说话,就是停薪留职。
“父亲归天之前拉着我手说,孩子,你是我们村独一的秀才,将来必然要中个进士,做县大老爷,我就算是死了,也能含笑地府。”
牛知事点点头:“是有这么一说。”
苏木仓猝将他扶起:“天然,天然。”
苏木装出很无辜的模样:“段知事这话说得好生没有事理,我苏木自去考就是了。别人去不去,与我何干?”
其他几个知事也吃惊地叫起来:“翁大人真要去插手测验?”
说着他猛地站起来,走到苏木面前一揖到地:“子乔,翁某受教了,报名的时候,记得叫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