乡试最后一场正式开端了,不过,三个主考都不体贴。比拟起第一场的七道八股文来讲,第二第三场的测验,倒是无关紧急,也就做个参考罢了。
又给四个大人各自换了一杯浓茶,且在香炉里插上一柱檀香。
毕竟到最后定案另有最后一从转桌,最后如何还得让杨廷和这个大宗师来决计。
“看完了。”
杨廷和:“两位,我们先把这些卷子分红三份,各自核阅。四百份卷子,你们两人各一百五十,老朽偷个懒,一百份。看完以后再转桌,如何?”
一份卷子,七篇文章,也就是五六千字。一目十行乃是读书人的看家本领,只半晌就看完,然后提笔在上面写下判词,或用或不消,都非常明白。
“能够入得顾兄眼的卷子天然是好的。”阿谁叫道华的考官又叫了一声好,道:“可贵,可贵啊。别的考生作文,状况一来,写出一篇好文章也不是甚么难事。这考生可贵的是篇篇文章都是字字珠玑,章章都好到极处,当真了得,可见此人是真正的有才。依下官来看,这一科的解元应当没甚么题目了,如果他前面两场的卷子也是如此超卓。”
一边看,还一边提起蘸了朱砂的笔在上面圈圈点点。
这也是他作为一个主考大宗师的特权。
“终究看完了!”两个考官前后长出了一口气,满面的舒畅:“过瘾,真是过瘾,此次总算是大快朵颐。”
这一起读下去,就是一个彻夜,天昏黄地亮开。
他先入为主,越听,心中对苏木的成绩越深。
不过,他刚才念的那几段笔墨确切作得非常好,还很有苏木的气势,杨廷和心中格登一声,将筷子放下再不受用。
叫道华的阿谁副主考这才猛地觉悟过来,难堪地闭上嘴,又将头低了下去。
题目是,八股文对前人来讲本就是如小说一样风趣的事情,特别是对已经饥渴了六天的三个正副主考官来讲,更是如此。
大堂里顿时清雅清幽起来。
别的一人道:“杨主考这叫惜福,食不成过饱。”
如此,一份卷子也就十来分钟就看完判完。
说者偶然,听者成心,杨廷和心中顿时一动,当即就思疑这个副主考说的就是苏木的卷子。作为一个主考官,这一科的秀才们的经历他之前在礼部都找出来看了一遍。诚恳说,北直隶这一科的秀才中还真没甚么人才,屈指算来,也不戋戋几人还算有些名誉。这此中,苏木的文章应当是最好的一个。
杨廷却装着没有听到的模样,心中倒是嘲笑:苏木啊苏木,乡试如此首要,你公然拿出了全数的手腕,将每一篇文章做得尽善尽美,这回你不藏拙了吧,只可惜,越是如此,越是显出你品德的卑鄙。
杨廷和俄然板起了脸不说话。
实在,能够过了同考官那一关,送到正副主考这里来的文章,多数是老辣圆润,看起来都非常不错,很不轻易挑出缺点。
两人都笑笑,点了点头,同时伸脱手去,也不按次序,将四百份卷子分红了三叠。
既然是读书人,不免有读书人的兴趣,碰到一篇好文章就如同碰到初恋的女友。只可惜因为身份的干系,这些卷子得先让同考官们过一遍。
在这里熬了六日,二人将案上的册本都看遍了,正败兴。现在总算是有了活儿可做,顿时满心等候。
“大主考,事少事烦可不是功德。”那就叫道华的副主考打趣。
这主如果因为乡试的第一场是七道八股文考题,分量重,而明朝科举又以时文为尊。而前面两场只不过起个参考感化,考官也不会当真看,只要不出大的题目,就算是过了。
但为了保险,杨廷和还是成心偶然地将那种字里行间中透暴露丝丝灵动之气的文章给淘汰下去,埋头取老成稳妥的学究式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