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二人又有吵起来的苗头，朱厚照大感头疼地挥了挥手：“又来了！又来了！你们这两端老狗从速给朕滚出去，滚得远远的，朕见你们就烦！”
二人见朱厚照不耐烦了，主动自发地寝兵，相互悻悻一哼。
刘瑾笑道：“陛下，从辽东到京师，可有几百里路呢，秦大人领着几千仪仗一起走来，少说也得走半个来月，陛下莫心急。”
朱厚照穿戴龙袍，大失礼态地趴在地上，一只手狠狠捶着地，口沫四溅大喊小叫。
刘瑾脸都绿了，头顶隐见白雾升腾。
朱厚照一楞：“出了甚么事？”
刘瑾呆了一下，老脸顿时涨红了，尖着嗓子道：“张永你这肮脏货，你这话甚么意义？把话说清楚了！”
刘瑾想了想，陪笑道：“陛下，朝中风平浪静，三位大学士和老奴一同为陛下分忧国事政务，比来咱大明挺承平的呀，只是山东发了一场小蝗灾，朝廷的施助粮草上月便发付山东了，四川土司造反，领着几百千号人大喊小叫，口出大逆不道之言，小小蛤蟆坐井观天，口气倒不小，四川都司出了两卫兵马便将土司剿了……陛下，除了这两件事以外，可就真没其他事值得一提了。”
小寺人吓得面无人色，从速重新跪好，不断地叩首请罪。
殿内死普通沉寂，统统人都呆住了。
朱厚照哼道：“朕急甚么？这家伙在辽东是走是留，总得给朕带句话呀，从京师到关外军驿何其多，派一匹快马进京能费多大事儿？朕还等着他返来讲说辽东除奸的颠末呢，一个统兵六卫的恶人说清算便清算了，也不知是靠他无敌的运气还是肚里咕噜冒泡儿坏水儿……”
二人分歧的事朱厚照早已晓得，乃至他们不止一次当着朱厚照的面相互吵架过，幸亏朱厚照性子固然对国事昏庸，对文官也没甚么好神采，但对身边自小奉侍他长大的八个寺人倒是如家人一样刻薄仁爱，二人吵架过很多次朱厚照也不见恼。
自从发明秦堪是历代威武大将军的克星后，朱厚照已好久不敢再玩斗鸡游戏，恐怕秦堪随时进宫将他的爱将一合斩于部下，直到秦堪离京巡查塞北辽东，朱厚照才命人将刘瑾网罗多日的斗鸡搬出来上演一出全武行。
“秦堪……秦堪别人呢？”
“陛下，秦大人道子跟别的大臣不一样，人家独来独往惯了，怕莫也没有事事请奏的风俗……”
朱厚照正感头疼时，一名寺人神采镇静，跌跌撞撞地跑进了乾清宫，扑通一下跪在朱厚照面前，流着汗颤声道：“陛下，辽东八百里急报，秦堪秦大人出事了！”
“老奴在。”
“你放屁！谁造的谣，给朕把他揪出来凌迟！秦堪如何能够会死？自朕熟谙他以来，甚么大风大浪没经历过？甚么危难他不是轻松处理？戋戋五千鞑子如何能够害死他？”
大殿正中，两只威风凛冽的斗鸡浑身羽毛直竖，相互瞪视着对方，寻觅机遇一击而致敌。
京师皇宫仍旧如平常般安静，安静中透着冷酷。
张永毫不逞强地挺起胸，道：“说清楚便如何？杂家怕你不成？说的就是你！刘瑾，你做过甚么本身晓得，当着陛下的面，你敢把你家库房翻开，让陛下瞧瞧这些日子你收了多少奇珍奇宝么？”
大殿正中的两只斗鸡早已偃旗息鼓，刘瑾和张永却梗着脖子斗上了，二人面红耳赤，鼓着眸子子相互瞪视，大有一触即发，大打脱手的架式。
刘瑾在一旁仓猝点头：“哟，威武大将军，你可听清陛下的旨意了？升官晋爵可就在眼巴前儿了，这是皇恩浩大呐，还不从速给陛下出把子力量……”
“存亡未卜。”
朱厚照呆立好久，神情聪慧如遭雷殛，接着神采涨得通红，浑身止不住地颤抖，最后愤然一脚踹出，将小寺人踹了一个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