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秦堪,朱厚照一向是尊敬和感激的,他很赏识秦堪面对危难时的奇谋巧智,很佩服秦堪经常冒出的奇思妙想,很喜好听秦堪说一些他闻所未闻的奇闻异事,也很感激秦堪在他少年懵懂期间能够一语惊醒,及时奉告他亲情的宝贵……
“你要来干吗?如此豪杰你莫非让他给你看店护院?”朱厚照不满地瞪着他。
叶近泉傲然一笑:“来得好,公然是我同门的功……”
本来岳母大人的武功是这么来的……
一道轻灵纤细的身影嗖地闪出来,杜嫣穿戴紫sè比甲小袄,清澈灵动的大眼闪动着喜意,大呼道:“有妙手?妙手在哪?”
身后悄悄,静得仿佛能听到朱厚照粗重的呼吸声。
秦堪轻叹口气,道:“六合不仁,以万物为刍狗,听过这句话吗?”
闻知他是太子,大汉不由浑身一颤,神情平静却仍膜拜下去:“小人不敢,太子殿下折煞小人了。”
“不熟谙。”叶近泉决然点头。
点点滴滴,令朱厚照对秦堪产生了一种如同对兄长般的依靠心机,无关身份和年纪,仿佛秦堪天生就应当是他的兄长,每次看到他,朱厚照有一种见到亲人般的暖和感受。第一百六十六章 嫡传弟子
叶懦夫的名字当然不叫懦夫,他叫叶近泉,这么超脱临风的名字,委实跟他的魁伟身材和木讷xìng格很不搭配,他从辽东逃荒而来,为人非常仗义,京师城外流民营也算是响铛铛的一号人物,因为身材过分魁伟。丁顺入流民营挑店伴计,第一眼便挑中了他。
朱厚照毕竟是朱厚照,他是大明历代天子里最奇特的风景……叶懦夫的伤不重,脸着地时额头被刮了一下,对男人来讲这底子不算伤。
杜嫣两眼一亮,娇喝道:“好一条男人,我来尝尝你!”
“这是道家的说法……”
“喂,秦堪,我感觉这位叶懦夫很不错,把他送给东宫,让他当我的贴身侍卫如何?我不会虐待他的。”朱厚照凑在秦堪耳边悄悄地哀告。
朱厚照当真道:“我亏了事理,向你赔罪是应当的,你不消回礼,这里只要占了事理的人和亏了事理的人。”
一起走来,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秦堪总算把他的底摸了个大抵。
“殿下是我大明的太子,更应当深切了解这句话。你将来担当大统,大明域内任何人都将是你的子民,子民不管繁华贫贱,在你眼里应当都是划一的,殿下,你起码应当有一颗悲悯之心,而不是教唆你的内侍去挑衅殴打你的子民。你却在一旁兴趣勃勃的瞧热烈……”
秦堪和大汉愣住了脚步,缓缓回身。
“你熟谙杜王氏?”
现在独一的迷惑是,堂堂内家拳传人,怎会被张永那么一个寺人一掌拍地上?莫非传说是真的,大内的公公都是不世出的绝顶妙手?
提及辽东逃荒时,叶近泉脸sè微微轻颤,秦堪晓得所谓辽东逃荒不是实话。
叶近泉见秦堪难堪的模样,便甚么都明白了,脸sè庞大地一叹:“……家师厥后还是搬走了。”
张永不愧习练技艺,很有几分江湖男人的豪气,谨慎地看了一眼朱厚照,然后抱拳朗笑道:“秦相公言重了,此事非殿下之过,倒是张某见猎心喜,脱手没个轻重。”
论辈分的话,杜嫣该叫他师叔吧?毕竟她的母亲也算是张松溪的半个弟子了。
啪!
进了府门,秦堪领着叶近泉独自来到内院玉轮门外,大声唤道:“嫣儿,我给你带来一名武林妙手,快出来。”
“内家拳。”
朱厚照神情有些松动。
秦堪两眼圆睁,面前这位竟是张松溪的嫡传弟子!比起杜王氏小时候偷窥而来的几招几式称霸江湖的盗窟品牌初级多了,人家这才叫正宗原版的嫡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