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过了多久，被秦堪一拳击倒的光禄寺卿艾璞在同僚的搀扶下摇摇摆晃站起来，他的左脸已肿起老高，牙齿掉了一颗，满嘴流着血，分外怨毒地盯着秦堪。
朱厚照嘻嘻一笑，颇觉遗憾地咂摸咂摸嘴：“可惜你刚才演得不敷好，让那艾璞从你脸上瞧出了端倪，不然他若真从家里搬来一万两银子，你再治他个贪墨之罪，岂不愈发热烈？可惜了呀。”
“当然！”
“殿下，这几天秦千户瞧老奴的眼神儿怪怪的，老奴，老奴被他吓得心神不宁……”
拱拱手，秦堪朝世人暖和一笑，暴露一嘴驯良的白牙。在北风里森森发光。
明显长得挺斯文挺有害的模样，为何心肠如此暴虐阴损？若艾璞真回家拿了银子过来，恐怕买的不是秦堪的两句话，而是大理寺的判书。
不是不成以筹议，大师都是读书人，为阿堵铜臭之物斤斤计算未免流俗了……”
纯真无辜的太子殿下适时地弥补了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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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璞狠狠一甩袖子，回身便走，刚踏出两步，脑海里没出处地闪现出刚才回身那一刹，秦堪脸上那阴恻恻的笑容，艾璞脚步必然，背后顿时被盗汗浸湿……
世人瞧秦堪的眼神都变了。
打斗打斗是大明宦海的名誉传统，是中国高低数千年里一道最奇特的风景线……
但是太子朱厚照在得当的机会说了一句得当的话，这句话把大师声讨的路封死了。
朱厚照上前拍了拍他的肩。未语先笑，笑得前仰后合。
谁知秦堪闻言竟欣喜莫名，孔殷地一拱手：“艾大人果然如此风雅？”
这便是文官个人的逻辑，这便是他们的游戏法则，不遵循法则者，出局。
一席话说得世人哑口无言，秦堪的话虽没点透，但已模糊将大师的心机道出了几分，再说透就是直接撕破脸了，心底发虚之下，一时候竟再无人出来讲一句话。
暴虐啊！好险啊！这竖子早已下好了套儿在等着他呢，差点上了他的恶当一辈子翻不了身。
京师已被一张又一张的好处干系网层层覆盖交叠，牵一发而动满身，若真图一时痛快设想拿下艾璞，不知会牵涉出多少权贵权势，获咎多少达官朱紫，秦堪只是个小小的千户，他不敢这么做，起码目前不敢。
太子朱厚照发了话，世人天然不敢围攻……有几个年青一些的官员撸了撸袖子，便待上前与秦堪单挑，刚踏出一步。却忙不迭退返来。
“他说甚么了？”
只见秦堪面带浅笑，手里捧着一柄绣春刀的刀鞘，白玉般的手悄悄在黑鲨皮的刀鞘上密意地抚来摸去，笑意吟吟里杀气毕露，如同黑木崖上的东方不败在绣花似的，那模样令人胆颤而恶寒……
“各位大人另有谁想买我一句话的吗？一言五千两，实在是跳楼自宫清仓价，童叟无欺。买卖公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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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没说完，世人纷繁扭头便走，留下一地骂声。
秦堪见艾璞已盘算主张毫不被骗，不由欣然叹了口气，下了锅的鸭子竟又让它飞走了，真是只没节操的鸭子啊……
东宫广场上，跟着秦堪一记重拳击出，光禄寺卿艾璞被揍得歪头一个踉跄，然后回声而倒，广场上顿时一片沉寂，大师面面相觑，久久无言。秦堪这一记重拳仿佛不但仅打在艾璞脸上，也同时打在数十名文官的脸上，打得大师短时候内全懵住了。
秦堪顶多偶尔不要脸，却不想当一根搅屎棍，太恶心了。
故意想究查，但是艾璞艾大人之前本身已说过，他并非以权势压人，而是以读书人的身份经验秦堪，那么同为读书人的秦堪若反击归去，仿佛……没甚么说不畴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