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岳一双鹰隼般的眼睛狠狠盯住了秦堪。
“陛下,老奴有话说,”王岳上前一步,膜拜下来以头触地,忿忿道:“此事东厂做得过分打动不假,可老奴敢对天发誓,绝没派人放火烧李学士和内城几位锦衣卫千户屋子之举,此事蹊跷,定是锦衣卫的狡计,用心栽赃东厂!”
王岳再也忍不住,扑通一声跪下:“陛下……老奴,老奴……知罪!”
弘治帝眼中暴露几分光彩,赞成点头:“不错,朕确切说过,此句典自《诗经》。”
牟斌接着道:“以是昨夜东厂围攻秦堪千户之时,臣一边堕泪,一边忍着肉痛严令内城各千户不得妄动,给我们大明的皇都留点面子,给天子陛下留点面子,不让天下百姓和番邦本国瞧我们大明的笑话……不幸了秦千户,领着百余人的校尉在千户所苦苦支撑,抵挡着东厂暴风暴雨般的守势,现在思来,臣犹感觉对不起秦千户,可为了大局,臣不得不为,若光阴倒流再反复昨夜之事,臣仍旧只能做出一样的挑选!”
牟斌起家,眼泪已不再流了,可眼眶却仍旧发红,恭敬中带着几分淡淡的怨气,这类怨气恰到好处,看在弘治帝眼里,仿若被父亲怒斥了的孩子般委曲,瞧得弘治帝心中温和松动了几分,指责之言再也说不出口。
在牟斌老怀堪慰的目光中,在王岳直yù杀人的目光中,以及在李东阳似笑非笑的目光中……新一代大明影帝冉冉出世。
“皇上谬赞,臣愧不敢当。”
秦堪一旁悄悄看着,心中不由大是佩服,的确对锦衣卫的老迈五体投地,这神采,这演技,这戏感……奥斯卡算个屁,老天真应当降几道神雷,把那些评委劈到大明朝来看看,看看甚么才叫真正的奥斯卡影帝级程度。
牟斌深深叩拜后抬起家委曲而悲忿地瞧着弘治帝,神采很断交,仿佛只要弘治帝再思疑他一丝一毫,他将毫不踌躇地在这大殿内演出活人吞剑以证明净。
“臣启陛下阶前,昨rì下午,臣已闻知东厂番子蠢蠢yù动,不知何事竟yù挑衅锦衣卫,臣大为惊诧,急命校尉刺探,终不得其果,晚间掌灯时分,臣正筹办给东厂下帖扣问事由,却没推测东厂徒然策动,围攻我内城秦堪所领千户所,臣本大怒,yù令阖城锦衣卫反击,却思及陛下曾常言‘版图千里,惟民所止’……”
秦堪楞了一下,接着做出一个令影帝牟斌颇感欣喜的行动。
说着弘治帝俄然住了口,秦堪很清楚他想说甚么,大明的赃官贪吏那么多,如此清楚透明的记帐法如何能够推行得下去?
“陛……陛下,您……明白甚么了?”手握大权的厂公王岳有些结巴了。
可大要上秦堪却不得不朝牟斌摆出一副感激涕零的模样,朝牟斌拱手道:“批示使大人不必惭愧,臣等为了大明,为了陛上面子,身故报国乃臣子本分,非论血洒疆场还是忍辱负重,都是天子亲军的分内事。”
王岳呼吸徒然变粗。
秦堪大喜,从一个天子口中说出“你很不错”如许的考语,想必天子已将他记在内心了吧?
rì你亲mm!
王岳脸sè越变越白,身躯止不住地颤抖起来。
牟斌一脸悲忿跪在弘治帝面前,不像恶妻那样喊天叫屈,只是低垂着头,咬着嘴唇不出一言,神情悲惨中带着几分yù怒而不怒的自矜,眼眶泛红,眨了几下,虎目中的眼泪终究不负众望地滴落下来。
弘治帝恍然点头:“本来是你呀,呵呵,秦堪,你很不错。”
弘治帝皱了皱眉,眼睛却盯住了秦堪,道:“秦千户,王岳说此事是你们锦衣卫栽赃,你如何说?”
政治人物是天生的演员,这句话的确是真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