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寥不假思考便给出答案，“有。”
问话的人是个二十出头的年青人，和顾荣面孔类似，但眉宇间豪气实足，身材矗立，仿佛松柏之姿。
这跟江左民风有关，本来此处风行供奉天师道，服寒食散，方士神仙之说，深植村夫心底，季寥恰是对症下药，为顾葳蕤减轻她死而复活的倒霉影响。
顾英每次题目一出，季寥就能随口答上，还能补全出处。四周这些世代簪缨的顾家后辈本就有人见他风仪，认定他确切是有本领的小神仙，现在季寥才情展露，更让他们坚信不疑。
顾英已经是满头大汗，放出最后一个题目，被季寥轻松化解后，只好认输道：“季兄大才。”
顾荣闻弦歌而知雅意，晓得是季寥为顾葳蕤死而复活作解释。他冲动道：“季贤侄对小女的活命之恩，老夫当真不知如何酬谢。”
顾葳蕤非常不解，问了好几次，季寥也只是说到时候就晓得了。她便没有持续诘问，用过饭后，便乘着船只往她家去。
本来此时季寥是一身羽衣星冠打扮，大袖飘飘，高雅出尘，只让人觉得神仙下凡，不染灰尘。
顾英神采凛然，晓得季寥确切真材实料。此时他对季寥的猜忌消去大半，但好胜心不减，点头道：“天有耳乎。”
顾荣也不禁止，他很体味季寥的才学，晓得季寥不会亏损。并且侄儿心气傲岸，早该让他晓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季寥道：“遂古之初，谁传道之？高低未形，何由考之？冥昭瞢暗，谁能极之？冯翼惟像，何故识之？明显悄悄，惟时何为？”
顾英有些不忿，心想莫非叔父也被这家伙捉弄。他先入为主，总觉得季寥用的是邪法，弄不好堂妹都不是真的。
本来顾家并非是庄园，乃是整族人都在水乡上建立一到处水榭，常日里出门也是走水道。
季寥却不筹算悄悄放过顾英，悠悠道：“顾兄家学渊深，刚才既然问天，鄙人也由此有问。”
不过一会，一群人就跟着顾荣出来。顾荣见到女儿当然很欢畅，只是前几天赋给女儿出殡，现在她又光天化日下呈现在世人面前，一时候顾荣都不晓得如何解释。
顾英道：“季贤弟之师既然号称‘上知天文，下知地理’，那顾某先以天为问：天有头乎？”
季寥浅笑道：“家师诸葛氏，字孔明，上知天文，下知地理，奇门法术，无一不通。”
说完还看向顾葳蕤，用袖口擦拭眼泪。情真意切，教人动容。
一行人直接到了水榭大厅，各自入坐，中间备下一席，共两人坐而论道。
季寥笑道：“有头。”
顾荣见侄儿狐疑，说道：“二郎，别对客人无礼，季贤侄是真有本领的人，他曾经将一株枯死的盆栽起死复生，那是我亲眼所见。”实在他将当日季寥救活那株青松的事夸大了一些，当时它还没死透，不过顾荣当然要挺季寥，才会如此说辞。
待到顾荣和顾葳蕤两人的情感平复，俄然有人问道：“敢问这位小道长师从哪位仙师，晓得哪派道学？”
季寥道：“兄台怕是觉得我诬捏身份，实不相瞒，鄙人出身沧州的四时山庄，虽不及你们家世代簪缨，却也有百年清名，至于家师，倒是隐士，故而不为人所知，但他确切有经天纬地之才，文韬武略，俱是古今第一等。我虽鄙人，也有家师一分本领，兄台如果迷惑，我们到堂内，你随便出题考我，我说答不上，便请将我扫地出门。”
季寥对顾荣拱手道：“顾伯父，小侄以家师所传‘七星之术’为葳蕤蜜斯禳命，天见垂怜，终究功成。”
季寥含笑表示道：“顾兄请。”
季寥固然看不见，也从顾荣的情感和语气中感遭到他影帝级别的阐扬。他愈发淡然平和，静待父女两人宣泄情感。这一静一动的衬着对比，如果是拍电影，定能成绩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