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子们都是威风凛冽英姿飒爽,谙练地翻身上马挥动着月杖追逐着彩球,你争我抢不甘掉队,固然是女儿身,却都有着不输男人的气势。这内里要数郭玉秀最为打眼,她一身红装,手臂上又系着大红缎带,如同一团火普通热烈素净,又是一马抢先追着彩球,几次三番从对方手里把球夺了下来,没有半点让步。
一个穿戴乌黑圆领赤金蟒袍身材苗条的年青男人大步走出场中来,他看了看场中的马球,漂亮的脸上微微带着笑,走到坐席上坐了下来,含笑没有说话。
他身后的一名穿戴绛紫圆领海水云崖蟒袍,身形结实有力,跟着他一起坐下,看着看台上的面带欣喜的诸位娘子,倒是有些不安闲隧道:“二郎,你也太不刻薄了,这么多娘子在这里,你如何不早些奉告我。”
郭玉秀倒是笑盈盈摆摆手:“月娘,你大姐姐不肯了局,难不成你连玉娘也要拦着?我请了你们来可就是为了赛球,不是坐在这里看看就算了的。”她说着话,眼风倒是扫过一旁坐着的顾明珠。
只是他没有瞧见,看台上的浩繁满心欢乐的娘子当中,有一个正用冰冷深沉的目光望着他,那目光里满尽是阴暗与断交,更模糊带有一丝杀气。
顾明月担忧地望向顾明珠,依着顾明珠的脾气,这会子早该大发脾气不管不顾地要了局去,与郭秀娘她们闹上一场才是。可现在顾明珠神采淡淡地坐在席上,对郭玉秀那样嘲笑的话都没有放在心上似得,身子动也未曾动一下,这教她实在是吃惊地很,顾明珠甚么时候转了性子了?
郭玉秀顿时冷了脸,眉间微微皱了皱,又规复了神采,带着那几位娘子嗤笑着回身,向着障房走去,丢下一句话:“先前夸下那样的海口,到头来还不是打脸。”一群人讽刺着顾明珠走远了。
“大姐姐,秀娘……”不知何时,一身鹅黄滚边胡服鲜艳如同迎春花普通的顾明月与一身湖蓝暗绣胡服眉眼飞扬的顾明玉往这边走了过来。
顾明玉夙来是憨直的性子,那里经得住旁人这么说,顿时瞪大眼:“谁说不敢了局,我就了局与你们比一比,我可不像大姐连马都骑不稳,今儿就要与你们看一看谁输谁赢!”说罢,大步走下看台,唤过随行婢女去取月杖来,要与郭玉秀她们赛一场。
这一次,欠我的都要一一了偿。顾明珠渐渐坐直了身子,收回目光,暴露淡淡的笑容来。
只是教她绝望的是,昔日高傲不肯受半点气的顾明珠听了他们的话,没有半点气恼,也没有要了局赛球的筹算,倒是稳稳坐在席上如同统统与她毫不相干普通,百无聊赖地看着她们说话。
郭秀娘看了眼身后跟着的几位娘子,此中一名上前笑着与顾明玉道:“玉娘,看来你们府上是没有人能了局了,先前大娘子但是夸下口说要与我们一较高低,现在倒是连了局都不敢。”说话的是卢御史府上七娘子卢娇娘,夙来与郭玉秀交好,常日里行事说话到处拥戴郭玉秀,顾明珠昂首细心看了她一眼,又低下头去。
看台上本来谈笑着的娘子们这会子看得出了神,纷繁叫起好来,都在夸奖郭玉秀的球技与她们的骑术,反倒没有甚么人再看向顾明珠了,连顾明月也不由一时忘了担忧的事,专注地看起场中的狠恶的赛球。
那位漂亮的郎君倒是看着场中的比赛,悄悄一笑:“郭大郎常说他府里的娘子都善于马球,不逊儿郎,我一时猎奇才想着过来看看。我们不过是来看看赛球,其他的人不相干。”他说着,安闲地倚在凭几上看起赛球来。
全部场上只要顾明珠一人全然没有看一眼场中,她在垂着眼,手里捏着阿谁香囊,不晓得在想甚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