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样不但顾明丽的性命难保，只怕顾家也会被天后视为眼中钉，毕竟如许紧急的事容不得半点泄漏。
她垂着眼听着天后的话，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笑容，听着这些回想。
顾明珠的身子微微一动，神采倒是纹丝稳定，抿嘴轻笑：“是，也未曾想到在伽蓝殿里会遇见公主殿下，便与殿下一同上香，还相谈甚欢，是臣女之幸。”
她目不转睛地打量着低着头的顾明珠，打扮倒是平常，额发覆着的脸上是掩不住的娇美，固然眉眼之间另有几分青涩，但细心看来却真有几分宣阳大长公主的模样。
她面上安静无波，心倒是怦怦跳得短长。
顾明珠从宫婢手里拿过一个小小的承担亲身奉到天后跟前，红着脸轻声道：“娘娘说我与公主殿下算得上是姐妹，娘娘又与我阿娘最是交好，也便是我的长辈了，这是我的一点子情意。”
她的答复滴水不漏，半点忽略也听不出来。
顾明珠微微昂首，迎着天后打量的目光，带着笑：“娘娘慈爱，明珠自幼未曾见过阿娘，内心非常思慕，听娘娘提及才气晓得这些。”
宣阳大长公主自小与魏王殿下兄妹交谊深重，为了替魏王讨情，在太极殿前跪了好几日，却还是被圣性命人送回了千秋殿，不过多少光阴魏王殿下在被圈禁的王府当中服毒他杀，公主也痛恨上了当今贤人，嫁出宫后更是甚少进宫来，与天后之间也再无来往。
半晌的温馨以后，天后笑了起来：“以是说是缘分，安平说与你也非常投机，你今后如果得空，常进宫来走动走动，说来你们也算得上姊妹了，不该生分了。”
天后微微蹙眉，又很快伸展开来，笑道：“安平返来还惦记取你，说是那日若不是你替她得救，只怕是要惹出事来，只是你如何会那般刚巧去了伽蓝殿。”
“走了？”天后没有展开眼，任由她替本身揉按着。
语气和顺，如同方才提及旧事普通无二，可内里藏着的意义倒是让顾明珠内心一紧。
顾明珠内心微微一动，看着天后那暖和却难掩锋利的目光，低下头道：“天后娘娘折煞臣女了，不过是举手之劳，那里敢要娘娘的犒赏。”
“那会子我在御前服侍，却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常悄悄跟着她一起溜去望云亭边放纸鸢，要不就是去三清殿后偷摘玉桃，说来好似就是没多少时候之前，如何一眨眼几十年就这么畴昔了。”
李嬷嬷一惊，低声问道：“那是不是……”
顾明珠的心一点点放下了，紧握在袖中的手也渐渐松开来，手内心一片冰冷。
她说着又偏头掩嘴笑了：“娘娘方才已经与了我犒赏了不是吗，许了我进宫来给娘娘和公主殿下存候。”
看着走下了玉阶的顾明珠，李嬷嬷快步进了殿去，给闭着眼靠在凭几上安息的天后悄悄揉起额角来。
见天后没有开口，她轻声说了下去：“这位顾大娘子瞧着倒不似外边传的那样率性鲁莽，倒像是个诚恳本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