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明珠冷冷一笑:“无妨,她禁止不了我。”
“只是说要老夫人好生养着,万不成再费心。”顾明月不肯坐在榻席上,倒是走到顾老夫人的榻席边,悄悄替老夫人掖了掖丝被。
顾明月这会子正端着汤药坐在顾老夫人榻边,看着还未醒过来的顾老夫人,悄悄替她吹着汤药,时不时叹一口气。
顾明月看着她,内心倒是有些奇特,难不成大姐姐特地走这一遭就是为了叮咛本身这几句话?
阿碧有些担忧:“但是老夫人如果醒了,只怕是不会再让娘子看账簿子了。”
顾明珠在一旁的榻席边坐下,信手端起那碗汤药看了看:“这是甚么药,医官还说了甚么未曾?”
几位管事嬷嬷心悬到了嗓子眼,焦灼地望着顾明珠:“大娘子,这可如何好?府里上高低下可都等着放月钱,另有厨里的采买钱银……”
邓嬷嬷见她没有再多看那些账簿子一眼,这才放下心来,赶紧承诺着让人捧走了账簿子,本身陪着顾明珠往顾老夫人房里去了。
顾明珠看着榻席上昏睡着的顾老夫人,又看了一眼一旁放着的汤药,点了点头:“有你在跟前服侍,想来老夫人也是放心的。”
管事嬷嬷们不敢再多说,她们也晓得现在的景象,只得苦着脸出了房去,邓嬷嬷倒是被顾明珠唤住了,她笑眯眯看着邓嬷嬷:“有劳嬷嬷随我去看看老夫人吧。”
她最是清楚,老夫人如何能够会承诺。
“现在不比先前,各院子的配给都减半吧。”
顾明珠放下了账簿子:“现在的景象大师也都晓得了,也没有别的体例,只要开源节流,想编轨制过面前这难关吧。”
出了西府的偏门,上了廊桥,顾明珠才沉下脸来,叮咛阿碧:“去叮咛张覃明日随我一起去西府,要把那些账簿子拿返来。”
几位管事的嬷嬷不敢开口,都把眼望向邓嬷嬷,毕竟她但是老夫人跟前服侍的,该由她来拿主张。
顾明珠渐渐放下了汤药,与顾明月点点头:“那就有劳你好生照拂老夫人了。”
顾明月低着头倒是满脸忧愁:“只是老夫人还不见醒。”
她说着,抬起清澈的眼睛望向几位管事嬷嬷:“能少些拖累也是功德,不是吗?”
她有些不明白,但又没看出甚么不当来,便低头承诺着:“府里的事还要大姐姐操心了。”
顾明珠凤目轻挑:“不然上哪去弄这很多钱银花用,总不能看着过几日断了嚼用吧。”
这话倒是听得几位管事嬷嬷目光微闪,神采变了又变,想不到大娘子还能有如许的魄力,这会子还情愿垫了身边人的月钱,不像西府里这些下人,还不晓得甚么时候才气领了月钱。
等了半晌,顾明珠才抬开端来,倒是叹了一口气:“这账簿子我一时半会倒也瞧不出甚么来,只是瞧着西府的账上的确是没有了半点钱银,钱银都已经被拿去买了那些香料了,连铺子上的现钱银都已经花用洁净了。”
“只是这月钱迟误不得,使了人去奉告韩嬷嬷,我们东府的月钱想体例先凑出来垫上,不能让跟前服侍的民气里不结壮。”她叮咛阿碧。
这话唬了几位嬷嬷一跳,各院子的配给是有定命的,如果减半只怕要委曲了夫人娘子们,少不得会闹出事来,更不消说老夫人与大夫人罗氏都还病着,几位娘子又是身娇肉贵,那里受过甚么委曲。
那账簿子就是顾老夫人与罗氏暗里贪墨并吞东府家财最好的证据,她不能不拿到手。
顾明珠天然晓得她们的心机,笑了笑道:“老夫人还病着呢,我不过是替老夫人分忧。”
顾明珠翻看着邓嬷嬷捧来的十余本账簿子,目光在上面密密麻麻的小字上面滑过,一目十行,没有半点逗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