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卸货！”
王老爷子微微一愣，捡起来再扔了一次，下一次，一模一样的景象再次呈现在老爷子的面前。
“打灯笼！”
张三指导了点头：“老爷子，这都是送你路上办理的，他白莲教的确是强龙一条，但我们这地头蛇也不是白混的，戋戋一个扎纸王，我端了他的铺子，三十年堆集的冥宝，都在这了！”
这清楚就是直沽鼎鼎大名，每年滇铜进京，运送给宝泉局的大铜船。
“往年如许的大活，如何也要把三牲六礼给备齐备了！”
公鸡冒死的拍打着翅膀，在水面挣扎飞逃，但被捆住的翅膀让它只能在水面扑腾
王老爷子越说，声音越急厉，中间的儿孙闻言浑身一颤。
张三指吐出一口烟灰，却见钞关浮桥之上，几个小孩般的人影在烟雾里穿越，空荡荡的江面上不时回荡几声孩童的笑声。
王老爷子将一双黑布鞋谨慎脱下，新的白袜子踩在地上，他将两只鞋扔起。
一个面相繁华，穿戴锦袍的员外站在船头，面上没有一点赤色，笑呵呵的对着世人拱手。
河面之下仿佛有甚么东西在翻涌。
“不肖后辈王穷剩，穷鳏无后，乃就义祖宗血脉的大罪！身后，无颜见列祖列宗，现在托人寻回一点血脉，重续人伦，受人所托，最后走一回阴路，不敢求祖宗庇佑……只请祖宗瞥见，王家又有香火了！穷剩死不敷惜，但愿祖宗保佑王家香火连绵，如有后辈贤愚不肖，未能传承血脉，亦或暗害王家先人者，吾身堕九幽亦化为厉鬼胶葛！”
漕帮的弟子举起红色的麻布棋幡，如同平常一样引水，指引那无形的阴船停靠在船埠。
那九条龙船看的清楚，是一艘幡、绳、桅、锚、旗齐备，有来有路的旧船，桐油漆的船身，绘着一面绣法精美的龙旗，漕帮的暗口无一不齐备，船上海员亦齐备，有押运的兵丁，操船的海员，一船百余人。
张三指面色庞大：“走阴有个端方，过阴时，榻下双履，必一仰一覆，尽仰其履则死不复返！”
柳条空甩一声，收回如鞭的哨响。
王老爷子穿戴新的白褂子，新理的头，鬓角剃的干清干净，拿着金纸往火盆里送。
张三指拎着柳条，冲着夜空喊道：“让开！”
张三指头似笑非笑。
“都是炼药，都是药材，扔到都城那口丹炉里，和扔到直沽这口丹炉里，有辨别吗？”
但朝廷为何不吝支出如此代价，莫非……莫非真的只是为了……
“昔年我青皮行祖师有沉河之比，脚下栓的是胳膊粗的铁链，系着磨盘大的石头。现在沉河系着的，是九艘数十万石的宝船。”
张三指微微一笑：“本来劫了这船，天下谛视，一定担负得起。”
张三指笑了：“道长莫慌，本年的铜船已过，这九艘龙船并非滇铜入京，而是陛下自南边汇集，用来炼丹的宝货。本想掩人耳目，跟着铜船一并入京，但却泄漏风声，有贼子要来劫船，以是才担搁了时候，筹办趁着洋人运送的长生药入京时吸引天下人的重视，再悄悄运送入京。”
“人家是天高低来的人物，我们的万岁爷炼制长生药，是想要做甚么？还不是为了飞升成仙，现现在，哪另有长生药比得过一个活生生的仙神转世啊？”
四只通体碧彩，威风凛冽有小孩般大小的至公鸡被捆了翅膀扔到了河中，伴跟着公鸡在水面扑腾，一只磨盘大小的独角蛇头缓慢从水面掠过，它通体黑沉沉的，如同铁铸。
四只庞大的蛇首冲出水面，钞关浮桥底下，庞大的铁船挪动，整座浮桥一分为二，拦腰劈开。
王老爷子惨笑一声，头一栽，落入了水中。
“但玄真教主降世，便是头顶上那位，也坐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