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长然跌进一个坚固的度量，下巴磕到他胸膛，疼的眼泪几近流出来，昂首撞进一双凌厉的双眸。
来不及细思，四周八方涌出很多黑衣人，目露凶光朝他们围过来。
双腿像是被钉在了原地，生硬麻痹，利刃破空之声缓慢传来，她脑筋一片空缺，眼里只要那刻在心底的温润少年。
话音刚落，胸口蓦地传来剧痛，洛长然不敢置信的低头，看着从背后穿过来的箭矢。
逐月望着她死灰复燃的眼神，微微松了口气，自家女人有多刚强她最清楚，当初死也不肯嫁进陆府，若不是陆明成以沈初性命相逼，她岂会让步，她将沈初看的重于统统，只要他能给她活下去的但愿。
河面上结了冰，远了望去像是一块敞亮的镜子，又像一条红色的丝带，缠绕着河边枯黄的杂草，蜿蜒而下，看不到绝顶。
陆陌寒，他如何会在此？
“女人，我帮你梳洗吧。”
洛长然冰冷的眼神渐渐回温，恍忽又看到了多年前那一幕，落英缤纷的小河边，清雅少年眸中带笑，神情中透着几分严峻，声音好像深谷清泉，“阿然，你可情愿？”
双颊深陷，眼窝发黑，柳眉形状极好却很稀少，面庞暗淡无光，头发未曾梳理，疏松的披在脑后，鬓角的几缕白发尤其显眼。
见她这幅模样，逐月如何能放心，神采间挣扎了几番，跪坐到她中间，“女人，二夫人方才托人传话，说……沈大人想见你。”
那段夸姣的过往，那般如玉的少年，一向掩蔽在她影象深处，刻骨铭心。
他背起她，敏捷往城里的方向跑去，速率极快，洛长然伏在他背上，耳边风声呼呼作响，认识垂垂变得迷离。
镜子里现出一张蜡黄的脸。
逐月一手撑着伞，一手扶着洛长然，谨慎翼翼的沿着河提往前，没走多远便看到了个青色的身影。
逐月心头一跳，似是俄然认识到甚么，仓猝跑过来夺去那细钗，声音微颤，“女人，不能做傻事。”
洛长然感觉四周刹时敞亮起来，不由自主弯了唇角，却见他俄然变了神采，眼神投向她身后，脸上温度渐渐褪去。
“呵，”只一声嘲笑，再未多说，倒是拿起了打扮台上的细钗，翻来覆去的看着，眼神垂垂变得冰冷断交。
逐月双腿一软，倒在雪地里，颤声叫道：“三公子。”
身边黑影吼怒而过，他已经扑了上去。
很明显，他们要杀的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本身，而是陆家三公子陆陌寒，洛长然后知后觉的认识到。
风中传来呜哭泣咽的哭声，悲惨凄婉，令人闻之心伤，和哭声混在一起的另有打斗声，叫骂声，噼里啪啦的破裂声，喧闹混乱。
他满脸血污，暴露尖细的牙齿，模样狰狞可怖，但不知为何，洛长然没有以往那般怕他。
也好，归正也不想活了，能最后再见你一面，听你叫一声“阿然”，已经满足。
□□齐发，他工致的来回躲闪，守势缓了下来。
“陆陌寒……”泪水顺着眼角滑下，洛长然瞳孔放大，死死的望着他，认识逐步涣散。
他似是听到了脚步声，转过身来，浅笑唤她，“阿然。”
“为甚么？”艰巨开口，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缓缓回身，那一抹熟谙的青色身影，多少个日日夜夜呈现在梦里的温润脸庞，现在变得阴寒狠辣，冷酷的谛视着她。
那些人明显都是有备而来，除了刀剑，竟然还带着强弩，并且是军中才有的能力最猛的大弩。
洛长然微微一笑，暗淡的双眸平增了几抹光彩，“我没有。”
镜前的人终究有了反应，虽只是微微侧了下头。
撕扯抓咬，洛长然第一次真正见地到他的残暴，活生生的人转眼支零破裂，五脏六腑流了一地，他眼神冷厉，脸孔狰狞，口中收回降落的野兽般的吼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