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莫愁杜口不语,心中却道:“怎得,带兵兵戈,还能这般任人唯亲么?”但随即想到这是吕骁叔父,而出征者又是吕骁,便也心中感激,只说:“多谢吕大人,如此说来,倒是我多虑了。”
眼中一抹暗淡闪过,倒是落下几滴清泪,嘴中喃喃自语:“过儿,好好待我师妹,姨娘终是要嫁给别人了。”
李莫愁此时心机混乱,只此一念。便是寻到蒙古军中,找出暗下毒手之人,好将人搏斗至尽。
李莫愁心领神会,顿时将他身躯再搂,本身俯身而下,倒是脸颊贴到了一起,哭道:“你说,你说。”只见吕骁胸口起伏甚剧,堪堪吐出一个字来,落到李莫愁耳中,似是一个“莫”字。
却见屋内迎出一人,竟是吕文德。只见他神采哀然,张口便道:“火儿女人,骁儿他,他……唉。”一声感喟,顿教李莫愁心头骤紧。当即急突入厅,挤进人群,却见吕骁仰躺担架,浑身血污,口鼻气味奄奄,已然命不能活。
吕骁那里还会说话,倒是身边一名亲兵,壮着胆量说道:“我们大胜而归,却不料半路遇伏……”话才开端,却被李莫愁短长喝断,竟是指着吕文德脱口骂道:“你,你不是说必胜无疑,只是大功一件么?你害了他,是你害了他!”
正此时,吕骁却如回光返照,竟是展开眼来,一手抓住了李莫愁手掌。李莫愁被他一抓,神思回转,杀意尽消,只是凝目而望,更是不堪悲切。
但见吕骁双目闭合,嘴角含笑,自是去的安然。
吕文德听出她话中懂事,更是喜上眉梢,只道:“你就放心归去安息吧。若不出所料,骁儿或已在得胜回师的路上。你如果累倒了,我可不好向他交代啦。”
李莫愁一句喊完,便是再也忍不住泪水,刹时如珠落盘。
也不知又望了多久,李莫愁垂垂感觉有些困顿,所幸内功深厚,倒也不让旁人看出疲态。
李莫愁听他口气,观他神采,忽的心机急转。脚步顿住,脱口问道:“出甚么事啦?是不是吕骁……”话未说完,自是心头一紧,随即夺门而出,抢过门口战马,飞奔而去。只落下亲兵和马夫,空对马车惊诧。
“开碑手……天山崆峒派……”李莫愁眼神一寒,低声自喃,自是一股杀气急蹿而上。
但见吕骁口型张大,似要说话,只是嘴边肌肉牵动,出尽了力量,还是说不出话。李莫愁一道真气自他掌心传入,悲道:“吕骁,我在这里,有甚么话,你渐渐说。”
“如何会如许?如何会如许!”李莫愁脑中好天轰隆,自是俯身搂起吕骁半身,痛呼道:“吕骁,你这是如何啦,你这是如何啦!”
正怅惘间,忽闻门庭有人急进,倒是冲她配房而来。
她看着看着,便是越看越欢乐本身摸样,心中禁不住想要日头快些走,吕骁速速回。又想起两人萍水相逢,长兴玩闹,天然又是神思远走。想到厥后,便连本身都不敢信赖,这个一开端便被本身拒之心外的男人,却要成为她一辈子的朋友。
吕文德被她怒骂,也不活力,反而自责道:“对,你骂得对,是我忽视,害了骁儿。我只道兵卒势众,勇猛善战,却不知蒙古军中另有妙手……”李莫愁惊觉回神,细看吕骁,倒是胸口护心镜早被击碎,雁翎甲上竟是一个大大的掌印。
这一望,便是一天一夜。巡城校尉识得她,天然不予摈除,更是体贴道:“火儿女人,你归去歇一会吧,吕将军定会班师而归。”李莫愁淡然道:“我要看着他返来。”校尉也未几说,任她独望,自顾繁忙。
只不过才出走几步,便闻得脑后风声响。再回神已是不及,当即后颈一痛,面前一黑,口中沉闷一哼,身子立马瘫软,连同吕骁尸体,双双落在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