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夜,太守吕文德大摆庆功宴,一来庆贺敌军暂退,二来也为李莫愁拂尘。李莫愁豪气不输男儿,自不扭捏,当下畅怀痛饮,直看得世人暗叹不如。
两人不时谈笑,不时扣问军防,未几时便到了城门。郭靖令守城军士略开城门,道:“贤妹,可随我出城,去探一探蒙古军军情?”李莫愁飒然道:“走!”竟是抢先出城,飞奔而去。
世人互为鼓励,各自激昂,倒也将存亡置之度外,一时候浩然之气冲云霄,甚为豪杰大气。
两人便各乘一匹战马,并骑而行。郭靖道:“贤妹,你的武功我佩服的紧,说实在话,当世之上,女子当中,唯你独占。即便天下群豪并论,亦未曾多让。待敌兵退后,我倒想再与你共论武道。”李莫愁道:“郭大哥客气了。你这番话如果让郭夫人晓得,她定会在背后妒忌我的。”又笑道:“我可不想让她说在背后说我闲话。”郭靖笑道:“蓉儿岂是这等吝啬之人。”
郭靖先是一愣,随即喜道:“贤妹,我正惦记你呢。”李莫愁笑道:“郭大哥,惦记我甚么?你这般说话,郭夫人可要妒忌的。”郭靖笑道:“你老是喜好跟我开打趣,快快,我带你引见。”郭靖涓滴不在乎李莫愁言语之间打趣,两人几番相处,相互心性甚合,倒也不失为厚交一场。
这一场厮杀甚是狠恶,那数百蒙古兵亦是懦夫。只是敌我当前,虽有敬佩,但终不包涵。李莫愁右手拂尘,左手神掌,杀得鼓起,好像玉面修罗。不消半个时候,已将西墙处蒙古兵将悉数斩杀。一刹时,心中大快,仰天长啸。这一啸直送云端,好像鹤唳九天,直惊的远处蒙古军战马嘶鸣不已,惶恐扬蹄,险险要把几个兵将掀下背来。
李莫愁看着郭靖傻眼,便又笑道:“郭大哥,我和吕大人先前便了解,你不必大惊小怪。”又转对吕文德道:“当日不告而别,实为私事烦心。本日特来拜见,也好尽一份微薄心力。”
来人天然就是李莫愁。她此番再回襄阳,心止如水,眼中多是退敌保民之事,于先前女儿心机之态,截然分歧。
几番商讨,对策方定。
两方攻拒很久,终究稀有百名蒙古兵攻上了城头。蒙古军中呼声震天,一个个百人队蚁附攀附。猛听得城中梆子声急,女墙后闪出一队弓箭手,羽箭劲急,迫得蒙古救兵没法上前,接着又抢出一队宋兵,手举火把,燃烧云梯,梯上蒙古兵纷繁跌落。
郭靖表情颇好,全不忌旁民气机,直对李莫愁邀道:“贤妹既来襄阳助战,实乃百姓之幸。贤妹,本日无事,你随我到城里逛逛,瞧一下四周防务。”李莫愁此番助战而来,又对郭靖颇多敬佩,当即应诺道:“好!”
吕文德打量李莫愁一番,神采渐露顾恤,自发得她因吕骁之故,而削发入道,口中多有感喟,只道:“骁儿果然没有看错人。”李莫愁微微一笑,也未几做解释,只道:“大人,旧事不提,我们眼下大事,当是如何守住襄阳。”
前番世人豪气干云,其间又纷繁落寞,又深思恶战临头,更是增加一丝悲怆之意。
当时战局焦灼,襄阳城大门紧闭,城头设防甚严。
李莫愁随即便将蒙古军中所见所闻说出,亦是反对有人提出刺杀之事。吕文德谢过李莫愁,便请郭靖等人一起,商讨对策。
此时忽必烈亲在城下督战,闻声而望,远远见得城头一个道姑蓝影,不由得呆了半响,叹道:“天下竟有如此女子,丛然我大漠男儿,也多有不及。”叹完便问:“你们可有谁知,此女子是谁?”金轮站他身侧,回道:“王爷,此人便是赤炼仙子李莫愁,当日我大胜关一行,便是败在她手。”忽必烈感慨道:“公然是女中豪杰,国师那日所败,当也公道。”金轮沉默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