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却似不见,大步而去。李莫愁不及起家,身后急喊,倒是没法将他唤住。此时心知不妙,竟也不顾旁人在场,当即大喊道:“过儿,你给我站住!你忘了方才对我发过的誓词了么?”
杨过颤颤伸出双手,扶在李莫愁肩头,嘴唇抽动,神情凄然。俄然,他大吼一声,倒是大力将人一扯,狠狠抱进怀里,大声喊道:“我不想打你的,我不是用心要打你的。”
李莫愁昨夜已有策画,现在既然开口,便想完整告终此事。稍顿一会,又道:“你母亲是你祖父的义女,与你郭伯伯有兄妹之情,与你郭伯母有朋友之谊,她的亲生父母亦是汉人。以是不管从民族大义,还是从小我末节上,她都是不附和你父亲的。只是你母亲一向信赖他会改过,可惜他毕竟没有。厥后他脱手攻击你郭伯母,反被她身上蛇毒所伤,终究害了本身性命。你母亲昔日同我提及,也何尝有指责之意,更多则是感喟罢了。过儿,你晓得这此中的情意么?”
杨过点点头,却不接口,恐怕一开口,便会按耐不住,又做出变态之事。李莫愁感他内息时起时落,搭在他肩头的手掌天然不时催动内功,助他停歇心气。如此话说半响,额头之上便是密密细汗。
杨过问道:“前辈,我爹爹是不是被人害死的,求求你奉告我,求求你?”黄药师不语,傻姑却道:“不是我害的你,杨兄弟,不是我。是姑姑,是姑姑!”
这番隐喻,不知者天然感觉有些不当,但杨过听来,倒是心头酸暖齐来,当即悄悄说道:“不会,不会的。我永久都不会违逆你,永久都不会伤害你。”
程陆两人见他忽的非常,自是纷繁劝道,一个喊道“杨大哥”,一个喊道“傻蛋”,倒是不敢近身。黄药师见杨过满脸悲苦愤激之状,猜想凭他聪明,或以猜到,心中虽是不忍,却也不知该如何说。
杨过听出李莫愁话中情意,当下强压心气,当真点头。李莫愁探他内息渐平,便是缓缓说出了当年诸事。
程陆两人天然不知前事,而李莫愁和黄药师都是有所心机,暗自策画。不料杨过一问之下,傻姑倒是说了出来。这一句“姑姑”出口,杨过顿时震了一震,神眼立马痛苦万分,直呼:“这,这……”倒是说不出话来。
此时黄药师赶上,厉声道:“小子,还婆妈甚么,快扶她进屋疗伤。”程英也道:“是啊,杨大哥,先给李姑姑治伤吧。”
杨过起先也是执迷于情事,对生父之事多有淡忘。现在和李莫愁之间既已无隙,天然又将此事拾了起来。更有刚才傻姑那般一闹,却让他下定决计,需求弄个明白。
岂不料李莫愁不避不让,硬是受他掌力。顿时“砰砰”一阵响,胸口衣衿上似渺渺起了一层轻烟。
李莫愁推开程英,缓缓近身,黯然说道:“我为甚么要躲?你才发过誓词,要一辈子听我的话。现在却这般违逆,我便是让你打死了,也无所谓。”说完,又是阖眼皱眉,身形微颤,呕了一口血出来。
李莫愁身形不动,凝睇杨过,说道:“过儿,你失心疯了么,如何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只是一开口,顿时大呕朱红,顷刻感染衣衿,点点刺目。
李莫愁看他神情诚心,心头也是宽松,又感本身困顿,当下说道:“也好。那就明日再说。”又忽有所思,转头谢过黄药师后,说道:“前辈,明日莫愁要将旧事重提,还请你一并在场,也好做个见证。”黄药师略一沉吟,便点头默许。
黄药师喝住傻姑,李莫愁亦是叹了口气道:“过儿,你爹爹的所作所为,有失于民族大义,也有失于孝道。以是你娘亲穆念慈请你郭伯伯为你起了个‘过’字,就是让你要有过改之,你懂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