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七公见得周边无虞,便是双掌推出,抵在李莫愁背心,自是替她运功疗伤。过了很久,两人头上都有白烟冒出,李莫愁神采垂垂红润。洪七公再一推手,李莫愁便又是吐了一口血出来,顿时复苏了过来。
欧阳锋此时也不疯闹,似在静思些甚么,却终能在杨过伴随下,远远坐于一处,好生循分。
李莫愁默立一边,似也有所动容。杨过喜道:“寄父,你都想起来了,真是太好了。”他天然觉得欧阳锋一旦复苏,便可将曲解解开,也好化了这场仇恨。
李莫愁道:“好!既然如此,那便一战泯恩仇!”一句话说得凌厉,气势更是凌人,对欧阳锋说道:“欧阳先生,此战你我之事,如果我不幸死在你手上,前仇天然不提。而我的仇,也自与旁人无关。”一顿,又转而对另两人说,“过儿,洪老前辈,本日之战,不管成果,你们都不成插手。”
杨过见是洪七公,心中便是见了但愿,吃紧将人扶好坐下,只待洪七公察看伤势后,能给他一个宽解的答案。
“哈哈,小道姑大言不惭,看招!”
洪七公伴随在侧,听她话语,虽不知后果结果,但想起欧阳锋为人,也是顺理成章认定。只是李莫愁执意要亲身告终恩仇,便也不于互助。杨过天然不肯,刚才不让李莫愁偷袭,现在倒是怕她新受内伤,打不过欧阳锋。当下周旋两人之间,不让两人脱手。
欧阳锋被杨过打搅,方才记得李莫愁还要寻他索命。此时他神智已清,又想到刚才杨过对她体贴,虽不知两人干系,却也心有所思。欧阳锋道:“小道姑,杀人偿命,天经地义。但是,此中渊源太多,当下已然说不清楚,老夫只求本日一战,非论存亡,你我的恩仇都该告终。”
李莫愁悠悠一笑,轻柔道:“洪老前辈,多谢拯救之恩。”洪七公道:“甚么拯救之恩,是你救了我才对!”一顿,又道:“女娃儿,我已经帮你导正了气味,通了你的筋脉。现在感受如何?你运一下功尝尝?”李莫愁暗运真气,果然已经通畅无阻,心口亦是轻松。两人各知此中奥妙,当下也未几客气,自是相顾一笑。此番气顺,李莫愁再自交运功走一遍百骸,便已然无甚大碍。
“姨娘!”杨过孔殷上前,一把扶住李莫愁。只见她呼吸短促,面如金纸,软绵绵的身子像是散了架一样,不管如何搀扶,硬是瘫软而下。
再拆几招,两人互击一掌,各自退开,当是热身结束。李莫愁道:“欧阳先生,你别觉得我受了伤,就让着我。你若再不出尽力,那便是看不起我李莫愁了!”欧阳锋道:“小道姑,你也别觉得老夫年纪大了,就故作保存。如果我没记错,你的修为可不止如此。”李莫愁轻笑道:“败你,充足!”欧阳锋哈哈大笑道:“小道姑,口气还真不小。好,那就让我看看,你到底另有多少本事!”
两人十余年没见,但相互面貌均窜改不大。李莫愁虽是道姑打扮,但洪七公犹是认得她。当下开口说话,称呼却还是当日摸样。
他说这番话,自是心有筹算。他自夸武功独步天下,李莫愁即使修为不差,又有新伤,应非他的敌手,届时将人打败,任他如何说便是。
欧阳锋就在不远处,听得两人对话称呼,心中也是一震,暗道:“小道姑竟是乖儿子的姨娘,我若伤了她性命,必是不当。”当下心念一转,也是说道:“小道姑,此战如果你败了,我也不会杀你,但是你须记得,再不准来缠我寻仇。”李莫愁道:“那是天然。不过如果你败了,我也不会杀你。我只要你随我归去,向我师父灵位磕一千个响头便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