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没说话。
死者生前是个甚么人,在我们刻碑匠眼里一目了然。
连身上的土都没来得及拍,冲回家去。
爷爷和祖父都在凤凰山,他们爷两是摆布葬在一起。
“邪琴,你细心看看这些墓碑,有甚么感受。”
刹时,碑面上那字如同被霜降杀死,刚才的精气神浑然消逝,总感受有一根竹签垂垂扎进字里行间,把它们挑的血肉恍惚。
“大拾进宝,侧捌天德,龙边立卯山辛向兼子午二分用丙子分金,財旺。”
有些墓碑固然沧桑陈腐,保存的笔迹多有蜕皮,风化,但却刚健有力,令人寂然起敬,有些墓碑看起来豪华极新,笔迹纹路清楚,更有山禽水兽做伴,却只是大要花梢,字内贫乏灵魂,纹里贫乏精气。
不知为何,一股激烈的哀痛涌上心头,我放声大哭起来。
傍晚时分,凡是村里在凤凰山上埋先人的,陆连续续提着篮子,内里放着冥币,有的还会端一碗浆水供奉先人。
显考讳邵敬尧大人之灵。
“你到了就晓得。”
我没多说甚么。